“你……”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个疯女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给我答案,以后再不烦你。”她说道,斩钉截铁,一副我若不给个答案一辈子都会缠着我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你一直跟着我,甚至跟到这里,就只为了要这些问题的答案?”
“是。”她答。
“……好吧好吧,”我叹了口气,随便回答一下,让她不再纠缠着我也好,“因为我迷路,所以才会遇到你;因为想把你从悬崖边拉回来,所以才抓你的手;因为我已经拉住你的手了,再放开让你掉下去,我会间接变成凶手,我不想罪孽深重,这些答案满意没?”我摊开双手,示意自己说完了。
疯女人直直地立在三步开外,没有说话。
我皱皱眉,以为她没听清,于是苦口婆心再次道:“好吧,我再总结一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善良了,行了吧?”
还是没有回应。
“答案已经给你了,”我扯了扯嘴角,“呃……你可以,离开没?”
风吹过,又一阵香味飘过我的鼻尖,疯女人身上的铃铛声在静夜里更显得清脆。
“你爱上过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吗?”她又问。
她、真、的、烦、死、人、了。
我冷冷道:“你刚刚没有问这个问题,所以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她道。
只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刚刚问那一大堆是干嘛啊?无聊没事干还怎么的??
“……不想回答。”我一扭头。
“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又道。
“……不、想、回、答。”我再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真的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她道,语气竟然比刚才软了很多。
“你……”我一愣,感觉到自己竟然正在心软,就因为她语气软了而已,“不可以,我不想回答。”说了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她又开口,这次只有两个字:“求你。”
疯女人竟然求我,就为了一个问题,虽然语气并没有多恳切。
我叹了口气,反问道:“你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
疯女人没有回答。
“然后就想跳崖死掉?”我又问。
依然没有回应。
好吧,这注定是我的独角戏。
我笑了笑,慢慢道:“没有不应该爱的人,只有不敢爱的人。”说完后连自己都忍不住,不屑地“哼”了一下。熊十大不敢爱,所以离开了琴琴,我因为不敢爱,所以躲开了晋凝,这疯女人也是吗?因为不敢,胆小到要用死来躲开、逃开的地步?
疯女人却开口道:“我敢。”
我一愣。
她继续道:“我敢爱那个人,为了他,我可以命都不要,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撇了撇嘴,问:“那个人呢?也这样爱你吗?”
“他懦弱,他不肯承认他爱我。”疯女人自嘲地笑了笑。
我摇摇头:“爱不应该拼上性命。”
“……那爱是什么?”她问。
“是……”我想了想,道,“爱是愿意拼上性命保护对方,而不是用性命来威胁对方。爱是成全,是希望看到对方幸福,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让对方快乐,即使自己伤心得要死,也要让对方快乐得忘掉一切。”
“你错了,”疯女人道,语气咄咄逼人,“爱是占有,是盲目,是自私,爱是不管怎样都要在一起,为了能相爱,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如果你愿意成全一个人,而这个成全里面不包括自己,那是因为你已经不爱他了。”
我的思想似乎在这一刻呆滞了。
……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和我,好像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啊。
难道琴琴姑娘,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寻找着熊十大的吗。这种思想有错吗,而我的思想又是正确的吗?或许,每个人对爱的认识都不相同。
沉默良久,我开口问:“所以,你为了那个人,选择了死?”
“也是为了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怕活在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世界里,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这种敢爱的心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爱需要得到回应,爱需要在一起才能延续。我不想在以后的某一天,那个不再视爱为一切的我,回过头来耻笑今天,可以为爱死去的自己。”
我愣了愣,爱,原来可以这样来诠释吗?
叹了口气,我轻声道:“那个人,一定不是真正地爱你吧。”
疯女人一顿,随即立刻反问:“你说什么?”她似乎有点生气。
我撇了撇嘴:“你说他懦弱,说他不肯承认他爱你……其实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地爱上你吧。如果他爱你,他不会让你痛苦到去死的地步,不会让你一个人站在悬崖边跳下去结束生命。”
要说吗,那句话……
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所以,你不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而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又或许,你最爱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
疯女人没有说话,似乎连气息都屏住了。
这夜晚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果然不应该说那么残忍的话。我突然觉得疯女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有点可怜。她就像一个为了装着自己最爱宝物的宝盒宁死不屈的人,到头来却发现,宝盒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我想着应该说什么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