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制备传统的辟温杀鬼丸的经验,这头一回魔改版的丸药,做起来还算趁手。
郁容盘算着数量,确保二三十人每人能分到十丸以上,分三次将所有的丸药做好,稍稍阴晾,待药丸放干,分别储入消毒过的药瓶密封好。
下一步要做的便是神仙解毒丸。
听起来跟辟温杀鬼丸一样不怎么靠谱,其实是专门针对蛇、蜈蚣、毒蜂或金蚕蛊毒的一门奇方,是从系统药典里找到的,效果没有名字所说的那么神奇,但应对一些急性毒确有纾缓之效,基本上能让中毒的人吊着一口气,在解毒之前,不至于当即毙命。
比之将近五十味药的辟温杀鬼丸,神仙解毒丸需要的药材,要少了一半多,不到二十味,青靛花、白药、山栀子等等,比朱砂、十年雄鸡头什么的感觉要“正常”多了。
相对于前两样名字玄虚的药丸,金创红膏听着更具“武侠”风,其效果到底是否跟传说的金创药一般,不得而知,反正耗费的主要药材,是绝大多数医户难以承担得起的。
比如君药血竭,在旻朝民间已失传,堪称稀世之珍;再如臣药乳香与没药,说起来等同黄金,其实也是有价无市;其他的佐药,诸如天台乌药、血琥珀等珍贵药材,无需再多提。
郁容用起来却是毫不手软。
南蕃多乱,自是刀剑无眼,这金创红膏要弄就弄起效最快、生肌效果最好的。何况,主药血竭原是聂昕之搜罗而来的。
——说来惭愧,他好像一直享受着聂昕之的付出,没有给予过多少回报,如今对方身处险地,再不做这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着实于心难安。
安朗犀再次到来的时候,郁容已将这三种药物全部制成,瓶瓶罐罐的装满了一大箱子。
除此,他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些其他的见效快的药物,比如退烧的、镇痛的、消炎的,改头换面分装在药瓶里,和自制的药品混在一起。
另外,专门针对聂昕之本人,他散去了八成的贡献度,买到了一种十分不科学的名叫“追魂复还夺命丹”的神药。据说,不拘受了什么伤,或者中了怎样的毒,吃了这枚丹药,能让必死之人吊一口气,至少拖延个三五天的。有这三五天,说不准便找到了将人彻底救回的法子。
郁容非常怀疑其功效,不过既然通过了系统的认证,仍是一咬牙,天价购买了一枚追魂复还夺命丹——因为略微超出了位面规则,被征收最高比例的消费税……得亏买家心善,没把价格定得奇高。
肉疼了一下下,郁容没有丝毫后悔。
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贡献度没了可以继续赚,也好过万一……
万一某个男人不小心遇到什么意外,他到哪再找这么合胃口,同时身材超级棒的未来伴侣?
安朗犀来了又走。
郁容站在檐廊下发了半天的呆,隐约紧绷的心弦,伴着那一大箱子的药物南下,而不经意地松弛了少许。
“大、大夫……”
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来,人距离栅栏门还有一丈多远,提着嗓音急喊:“我家媳妇难产,求你快去救她!”
1.7
尽管人命大于天吧, 郁容第一感觉还是有些微妙的,须知他对妇产这一块根本没有实际操作经验的。
其实, 这个时代的医户, 虽然没有像现代那样进行了明确地分科,在事实上却是各有所长,有所偏科的, 不乏精于产科的。
但有个关键问题。
便是擅长产科的,男大夫不可能亲自到妊妇的病床前进行辩证施治,必得借助稳婆之手实施救治,在这过程中难免发生一些偏差。
看到那庄稼汉忧心如焚的模样,郁容立刻敛回杂乱的思绪, 上前扶了把因着疾跑差点摔跤了的男人,边将人请进半厅稍坐, 边询问起妊妇的具体情况……
难产是为十万火急, 这一带的医户并不多,他这个非产科大夫,便只好赶鸭子上架一回了。
倒不是郁容不负责任。
他确实缺乏实际操作经验,但好歹跟在外祖父前后, 见识过好几次老中医妙手急治难产之人,应对这种紧急情况, 心里也非毫无底气。
庄稼汉不懂得辩证什么, 勉强说了个大概情况:原来,他的媳妇儿不光是难产,还早产。
早产的原因居然是一大早跟他一起抬土粪, 一个没留神,下腰时用力过猛,羊水早破,导致胎儿提前出生,结果分娩不出、久产难下。
郁容听罢,不自觉地蹙眉,抬眼看向焦虑到脸色发白的汉子,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
——到底不是现代,怀孕七八个月的妇女做农活这类事,屡见不鲜。
“稍待。”
嘱咐了这句,郁容便径直去了药室,一一打开中药柜的抽屉,有条不紊地取出人参饮片、桂、牛膝、川芎、当归等药材,又拿了小瓶的米酒,一小罐子的盐,从储备成药的柜子里找出了一瓶兔脑丸,俱数放入小药箱里。
便是没亲眼见到妊妇的现状,通过分析庄稼汉略显颠倒的说法,他的心里基本上有了数。
从辩证角度看,难产主要可分为两大证候,一是气血虚弱,一是气滞血瘀。庄稼汉的媳妇儿又是早产,情况要更复杂一些。不出意外的话,可归结为气滞血瘀,是为风冷之邪乘劳乏太过,以致虚客胞胎,施治之法便是理气活血、化瘀催产。
小药箱装满了所有可能用到的药,郁容挎上背带,对院子里忙着晒药材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