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这么周折的,太麻烦您了……”叶清峦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袖口,转而想起了什么,抬头问:“方先生,今天不是周末,您不用去出版社的吗?”
“您让我自己待着就好,我不会乱翻乱看其他房间的,我就只待在这里码字。您不用管我。”
他这么说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泛着柔光,鼻尖微微的发红,再往下,两瓣形状饱满的深朱色的唇稍稍抿起,就像是把一簇明汪汪的火焰紧紧地噙在那双.唇间。
那火焰顺着那唇,倏地一下,燃烧到方易白的心里,在他腹.下汇集成一团焦灼的火苗,烧得他忍不住滚动了下喉结。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轻拍了下那诱.人的粉白色双颊,清咳了一声,道:“没关系。今天出版社没什么事,偶尔一天不去也没事的。”
“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方易白说这话时,手上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仍消散未去,他不禁轻握起手心,手指细细摩挲着接触过叶清峦脸颊的地方。
实际上,他什么也不想吃,他只想这么一天都如此之近地看着清峦,哦不,理应再近点才好。
秀.色可.餐。方易白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词。
不行,再待下去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方易白目光微暗地又瞥了眼叶清峦,脚步匆匆地转身而去。
叶清峦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既而转身把怀里的两个小箱子安放好。
方先生不知去忙什么了,他初来乍到,也静不下心来码字,就先把自己一摞摞的东西整理好吧。
他的东西都被搬家公司搬到了二楼卧室门口,一一摞在那里。叶清峦脱下外套,卷起毛衣的袖口,弯腰收拾着。
没想到方先生的家里也会有这么大的书架。他站在那儿观赏,目光从这房间里扫过。
一面是书架,一面是贴着淡色花纹壁纸的墙,墙上还挂了一幅油画。叶清峦走过去好奇地细细打量——那恍惚画的是一幅落日的美景,阳光从层层金黄色的枫叶间漫洒下来,在堆叠一地的落叶上映照出树枝歪歪斜斜的影。浓密的枫叶林旁边是一条碧蓝的河,河中摇曳着一叶扁舟。
光与影的交错,直与曲的映衬,纵然叶清峦并不懂画,也觉察出美感,在那儿赞叹了许久。
方先生是出版社的总编,家里的藏书画作应该是自己的几倍才是,理当会是这样。
叶清峦手捧着一摞书,站在那深栗色的黑胡桃木书架旁,赞叹地轻抚着书架边缘细腻的纹理,流连了一会儿,才把书分门别类地摆了上去。
再是他带来的几件衣服。说来惭愧,他因为很少出门的缘故,衣服常年都只有那么几套,春夏秋冬,仅能保暖替换而已。尤其是,后来长了尾巴,他的裤子又常常被捅.破,他便更依赖宽大长款的睡袍,可以把他从头到脚裹起来。
叶清峦打开衣柜,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抬头时却不由得怔住了。那是个宽阔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衬衫、毛衣、风衣、夹克,却是清一色的卡其浅灰色系,望过去就觉得很温柔,很合他的偏好。
再往里看,那里面竟也挂着五六件睡袍,与他自己在家穿的款式别无二致,又宽大又足够的长,可以遮住他那令人头疼的尾巴。
叶清峦心下蓦地漏跳了一拍。他伸手取过一件睡袍,轻轻地抚摸着上面柔软的面料。
方先生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那句无比悦耳动听的话此时又不禁跳了出来:“清峦,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忍不住把头埋在那睡袍里,捂住微微发涩的鼻尖。
——可是,终归还是会知道的呀。
叶清峦又委屈又无奈又释然地撇撇嘴,无声地感叹道。
现在,他人都在方先生家里,总有一天,会被他知道的。
他不知自己如今的心情究竟是紧张是忐忑,还是再不必介怀的舒展和轻松,他伸了个懒腰,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安地想。
第55章 心意难定
叶清峦忙活了一上午, 身上脸上都沾了灰尘和汗水, 于是他往上卷起了毛衣袖口, 露出了两截白生生的手臂。
就像脆藕一样。
方易白眼神晦暗地从那双手臂上扫过,手下的动作不由一紧。“啪”地一声, 手中的螃蟹腿被掰断了一半。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半截螃蟹腿扔进垃圾篓里,瞥了一眼从楼上走下来摸到厨房、要来帮忙的叶清峦, 喉结滚动了一下, 淡淡道:“浴室在二楼你的房间旁边,去洗个澡吧,我这里马上就好。”
叶清峦懵懂地点了下头,那两截白生生的手臂就这样在他面前晃动了下, 又离得远了,直到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 方易白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恍惚有细微的流水声淅沥淅沥地流淌下来。
他禁不住地抬头看向了浴室的方向。
实际上, 清峦的卧室里间也有一个浴室, 可他却没有告诉他。这样,他一仰头,那扇磨砂的玻璃门就可以正落入他的视线中。可惜那门的遮挡效果太好,除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外,什么都看不到。
但只这片模糊的阴影, 都叫他感到心醉神弛。
方易白扔下手中的螃蟹, 拿毛巾拭了拭手, 倚在门边微微阖上了眼睑。那来自二楼的水声叫他听得很不真切, 忽大忽小,他不禁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给陈姨放假一天,现在为了给清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