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馆内,正是上次科考的前三甲,陆经纶,上官鎏云,还有一个被世人遗忘了的榜眼---周平。
这三人中,二人皆是忙碌,陆经纶埋头在稽查年史,乐在其中。周平则爬在云梯整理历年理藩院档案,也是满头大汗。
唯独上官鎏云手上把弄着玄色玉骨扇,对着一个红色绸缎包住的长方形木盒发呆。
自从前日得了消息,苏璃已经回到了王府,加上王府的仆从亦有印证,他也算终于放下了担心。
这一轻松下来,就想起上月阿蕴的生辰似乎没办,生辰礼是他一早就备下的,每年都送了,今年总不能就砸在自己手里。
于是今日他便带了过来,准备下了值就去叶家。可是,他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绸缎不顺眼。
“陆经纶,你说。。。”上官鎏云看着红绸子顿了一会儿。
陆经纶是最爱读这些史料的,如今正看到精彩处,上官鎏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被打扰的他顿时觉得有些弱弱的郁气,可是转念一想,鎏云好不容易要与他讨教一番正事,他也不该拒绝,凭生出一股小小的期待来。
陆经纶的小脸不舍的从书册中探出头来,两手摆正,“鎏云兄,请说。”
上官鎏云没留意陆经纶这类书呆子的几番挣扎思量,接着说道:
“你说,这红色楠木盒外,还包着一层红色绸子,是不是在打开的时候,会有几分不经心挑选的味道?”那阿蕴看了可会觉得他不重视?
“。。。。。”陆经纶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接上官鎏云的话茬,然而鎏云如今是他的朋友,他也不忍鎏云虚度光阴。
“鎏云兄,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是我等必经之路。陛下让我们来这翰林院,一是要我们读史,通史,进而跳脱出这世俗。。。。。总之你这样,很不好。”
虽周平没人理,且还在梯子上,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对陆经纶所言的赞同。
上官鎏云也点了点头,“哎,我还是先去换一个浅一些的绸缎吧。”
“。。。。。”
“鎏云,你可是要送给你家夫人的?这般细心?”周平看着陆经纶垂头的可怜样子,忍不住插话道。
上官鎏云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朋友。”
陆经纶原本不想再搭理上官鎏云了,可是听到这句话,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莫不是要送给璃王妃吧。
苏璃平安回府的消息也是鎏云与他说的,前段日子,他担心的可不比鎏云少。
“如是送给璃王妃,不如我与你一道去。”他也有几本在宽窄巷子‘顺便’淘到的医书,可以送给苏璃呢。
“回来了连一封信都没有,我才不去看她。”上官鎏云心思还在叶蕴那,这句话也是开着玩笑说的,可惜陆经纶这个正经人可听不出来啊。
“鎏云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经纶皱着清秀的脸,从书堆中站起,那突然拔高的影子,一下子拉回上官鎏云的注意。
“王妃惊魂甫定,回到王府自是要好生休养,写信这等费心力的事情当然做不得,你不去看她,怎么还能怪她呢。”
上官鎏云好笑地看着一派正经的陆经纶,有句话他是早就想问了,“经纶,你是不是喜欢苏璃啊?”
“你,你,你。。你说什么?”陆经纶脸一红突然口吃起来,连连摆手。
上官鎏云忍不住大笑。“那你口吃什么?翰林院呆了这一阵,你结巴不是早就练好了么?”
“我,没,没,没结巴。”
“哈哈哈哈哈”春秋馆内传出一阵大笑。
就在这时,门外鎏云的书童云林突然进来了。
“少爷。”
“怎么了?”上官鎏云笑意还未褪。
“璃王府来了一封信。”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上官鎏云笑着接过信展开。苏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自己靠七彩逃出来,又遇到了褚彧,没受什么伤,让他不用担心。
但当他看到途经冀州四个字时,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苏璃一路精简,连抱怨辛苦都没几句。可是这四个字说了,又没下文,那到底有何意义。她向来不是说多余话的人。
上官鎏云的脑中花火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起身拿着锦盒便走。
“你去哪?”
“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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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盈不肯和离,为了躲着上官鎏云,便一直住在叶宅。上官夫人性子和善,她自知小儿子不着家理亏,便也默认了叶盈回娘家的举动,只盼着自己儿子早日开窍,去叶宅将儿媳给求回来。今日还真给上官夫人求到了,不过,只求到了前半句。
上官鎏云知道叶蕴还在药藏局值日,他进了叶宅,便从门口开始喊,一路走到了内院。下人们都认得这个姑爷,又是上官家三少爷,谁敢拦着。
“叶盈,你给我出来。”
叶盈躲在房里,早些时候没听到苏璃的消息,她害怕。前两日听到了,她也害怕。
这些时日睡也睡不好,以前梦到苏璃向她索命,现在是梦到璃王府向她报复,整日的魂不守舍。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上官鎏云在喊她,难道,难道他回心转意了?叶盈把苏璃的事先放一边,急忙往门外走去,这一下,恰好碰上刚走到院内的上官鎏云。
“鎏云哥哥。”叶盈小声喊道。
上官鎏云不给叶盈机会多想,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问你,你那日冀州回来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因为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