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夫人不再包庇二小姐,也不过是因为,二小姐冒犯的人,柳家惹不起罢了。否则,夫人猜猜,还有多少人会枉死在二小姐的手里?”
“如此包庇二小姐的夫人与柳将军,真的像你们对外表现出来的那样正直吗?倘若你们真的有良知,为何能够看着你们的女儿祸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别拿二小姐的身子骨说事,她病弱,不是她随意欺凌别人的借口!别人不欠她什么!说不得,这些年来,二小姐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就是因为作恶多端,得到报应了呢!”
“夫人与柳将军也别白费心机了,你们的心思,奴婢是知道的。当初那算命先生为大小姐算出大富大贵之命时,你们敢说,你们就没有幻想过大小姐有朝一日能够登上凤位吗?柳将军,当你成为天子近臣,获得天子宠信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更近一步,成为天子正儿八经的老丈人吗?说不准到时候,柳将军还想成为下一个隋文帝,废皇子自立呢!”
桃枝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摆明了是要把柳家往死路上逼。哪怕柳夫人只是一介内宅妇人,见识有限,也知道,桃枝的话会对自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自古以来,帝心从来都是最不可揣度的东西。此事从明面上看,只是柳家女言语无状,冲撞了公主太子,可大可小。若是明宣帝信了柳家的忠心,对柳家小惩大诫一番,再重重将柳二小姐罚了,给太子和宝福公主出口气,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若是明宣帝听了这些话,心中对柳家起了疑……那么,哪怕明宣帝在这件事情上不重罚柳家,柳家日后,也是如履薄冰。
“来人,把这贱-婢的嘴给我堵上!”柳将军终于坐不住了。桃枝现在就像一条不要命的疯狗,能多咬柳家一口是一口,柳将军却不能这么跟她耗。桃枝孑然一身,柳将军却是家大业大,要护着的人太多。
“呵,柳将军这么急着封了奴婢的嘴,莫不是柳将军心里有鬼?否则,柳将军又何必如此紧张?”
在一边儿看了许久好戏的林娇怡也出声了:“柳将军切勿着急,这婢女自然是要审的,可若是本宫没有记错,柳将军与柳二小姐的罪名,现在似乎还没有洗清吧?既然自己都是戴罪之身,柳将军又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随意处置这名奴婢呢?”
“柳将军与柳府,究竟是否受了旁人的陷害,柳将军说的不算,此事,还得要皇上与皇后娘娘亲自审过才行。柳将军这么急着处置桃枝……别是想灭口吧?”
柳将军的人才刚到桃枝的面前,太子带出来的暗卫便与他们争锋相对。
不知何时,婢女桃枝,已经从柳府的控制中,到了太子的控制中。
柳将军虽心中着急,却到底不能跟林娇怡与太子硬碰硬。便是林娇怡一番话让他想吐血,他也只得生生忍着,不得反驳,否则就是以下犯上。
“太子与公主明鉴,这样一番话,又岂是桃枝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婢女能够说得出来的?必是有人教桃枝说的!桃枝背后之人,不把柳家之人置于死地,是决不罢休啊!”
看了这么久的戏,林小公主也有些累了,没有兴致再继续看下去:“好了,柳将军的眼泪且先攒着,等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前再流吧。本宫说了,这事儿,不是柳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得看证据。太子与本宫自会将一切禀明皇上与皇后,到时候,这案子究竟如何审,就看皇上与皇后的意思了。”
柳将军卖力的在太子与林娇怡面前表现了那么久,就是看太子与林娇怡年幼,想要从他们两人这里获得一点同情分。谁知道,太子与林娇怡年纪虽小,主意却大,任由柳将军一家与桃枝打了这么久的擂台,也没有露出要偏帮哪一方的意思。
对此,柳将军也只能叹了口气。该做的,他都做了,余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柳将军想起自己在来见太子一行人之前,曾经派人进宫去将这则消息禀明长女柳妃,也不知道,柳妃现在有什么动作没有。
这个长女一向行事沉稳,柳将军对她颇为放心。若是宫闱之中,柳妃能够说动皇上与皇后,或许,他们柳家,还不至于走到最糟的那一步。
“那么,太子与本宫就先行回宫了。不多时,皇上和皇后娘娘怕是要宣召柳将军与柳二小姐的,二位且候着吧。”
“哦,对了!”临走前,林娇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双手:“方才柳二小姐被我们这些‘恶人’欺负,多亏了有一位举子见义勇为,柳二小姐这才能够拖到柳将军与柳夫人的到来。如今,二位既然来了,怎么也该好好感谢一下那名举子吧?”
林娇怡含笑看向了被忽视已久的举子。
那名举子露出一丝苦笑,他是很想入贵人的眼没错,但他一点儿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贵人们关注啊!
若不是周围满是太子带来的暗卫以及柳府的侍卫,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被发现,恐怕他早就趁乱逃走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千金小姐被人为难的戏码,他只要顺利救出千金小姐,就能得到柳将军的青眼,从此之后多一个靠山,可谁知道,千金小姐根本就不是被为难了,她是在作死。连带着他这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人,也搞得里外不是人,既没站住理儿,又得罪了真正的贵人。
与柳二小姐一样,举子现在简直恨不得给一个时辰之前的自家狠狠一个巴掌。
见柳将军与柳夫人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