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谏言,都要祁诩天严惩,祁慕晟跪在当场,低垂着头,显是已绝望了。
祁诩天始终没有表情,听大臣们说了这些,抬了抬手,底下便顿然安静了下来。“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愤慨,后宫之事毕竟是朕的家事,莫非诸位连朕如何管理后宫,都要干预不成?”
带着玩笑般的问话,却无一人敢回答,陛下的x_i,ng情本就难测,谁敢在此时自找没趣,只要陛下有了主意,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自然也只有听令的份了。
于是一个个低垂了头,连道不敢。
祁诩天看着下面跪着的母子两,对祁慕晟说道:“不知皇儿还有何话要说?”
祁慕晟摇了摇头,低弱的语声带着哭音,“母妃本就有罪,儿臣求父皇宽恕于她是儿臣的不是,只求父皇不要生儿臣的气,儿臣知错了。”
“皇儿倒是懂事了。”祁诩天带着感叹,赞了一句,眼中的诡秘神采并未淡去,反而愈发深沉起来。
大臣们却对这大皇子另眼相看了,只以为他懦弱无用,此时说出这番话,看来还算明白事理的,虽怯弱了些,不过还不至于一点用处都没有,起码他还懂得保全自己的皇子身份。
于是殿上又再度沉静起来,都等着座上的帝王对此事做出决断。
在一阵长长的静默之后,祁诩天终于开口说道:“既然皇儿为她求情,朕也不得不顾念你们骨r_ou_亲情,看在你的面上,饶她死罪,不过活罪难逃,责仗五十,若能不死,此生就让她在牢中度过吧,皇儿若是想念她,也可前去探望。”
“儿臣替母妃多谢父皇不杀之恩。”祁慕晟在地上叩首,华凤瑾却是自他出现就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他。
皇儿该知道她的清白,却毫不为她辩解,反而一心想要保住皇子之位,他不会不知道他的父皇早已知晓内情了吧?想到祁诩天的手段,华凤瑾连忙拽住他的衣袖一阵摇晃。
祁慕晟垂着眼,叩首在地,看见袖上母妃带血的手,微微蹙眉,若非是她告诉了自己那些事,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的去流传异星之说,而今二皇弟果然不再于众人面前现身,显是已达到了效果,父皇要问母妃的罪,不论是何理由,只要母妃担了去,自此便无事了。
安慰的轻扯下她的手,祁慕晟抱住了她,依然带着怯懦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多谢母妃。以后儿臣会时常去探望您的。”是母妃自小教他,他身为大皇子,地位是如何的尊崇,不可屈与人下,也是母妃教他,要不顾一切的讨好父皇,不可违逆父皇的旨意。
如今,他都做了,为了他的将来,母妃也该成全才是。眼中带着笑意,继续在她耳边细声说道:“母妃不是要儿臣讨父皇欢心吗,儿臣已经做了,母妃可觉得高兴?”
听得耳边的话,华凤瑾倏然瞪大了惊惶的眼,视线顿时失了焦距,恍惚间,看到了皇儿露着怯意的脸,还有那眼中闪烁的冷冷幽光。
颓然的倒下了身,目光所及,却看见那高高在上的君王,露出了诡秘幽暗的神情。
第五十章 别情
自两人离别,祁溟月在凌山之上已住了不少时日,期间祁诩天曾遣人为他送来弦筝,又不知用何方法,命人在山顶上为他建起了独立的居所,其中所置之物,一桌一椅,俱与寝宫之内一般无二。
当他被引着走到了林中,看到眼前雅致悦目的屋院,又瞧过其中的事物,不得不感叹,亦感动于父皇对他的用心。
放出小黑,寄去感谢之意,祁溟月专心开始习练天音。每日向楚虞讨教,在山水之间,习练将心法注入弦筝之音,有如此有趣的前辈在,又有小银和蓝作伴,日子倒并不难过。
这一日他正坐在院内歇息,见小银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月哥哥,小黑又来信啦。”甩着银亮的发丝,小银扑到他的怀里,小脸因为跑得急而泛出红晕,看来十分可爱。
祁溟月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轻笑道:“溟月倒是不知,原来小黑还会写信,小银告诉我,它是如何写的,又写了些什么?”
小银一时语塞,憋红了脸,随后举起手中的纸笺,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月哥哥再欺负我,我就让你看不到你家皇帝爹爹的信,哼哼……”
忽然手中一松,纸笺已落到了别人手中,抬头看去,祁溟月正挑眉,晃着指间的之物朝他露出狡黠的笑意,小银立时撅起了嘴,“我要去告诉蓝,说你欺负我。”
祁溟月点头,搂着怀中的孩子,“不错不错,不知蓝见了小银又不听话,跑到我这边来,会怎么惩罚你……嗯,让溟月来猜猜,是像上回一样咬一口,还是罚小银不许出门呢……”
听了祁溟月的话,小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咿咿唔唔的说着,“不行不行,蓝咬的痛,小银不要,月哥哥不许告诉蓝。”说着已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一脸着急,还四处张望着。
见到远处有人影出现,连忙往后方的树丛躲去,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身影。
祁溟月笑望着他逃走,却见院内出现的人是楚虞,黑色的衣衫皱巴巴的,蓬起的头发似乎比昨日所见更为凌乱,早就习惯了这位楚前辈的风格,他靠在卧榻上,朝楚虞扬了扬手,“不知前辈何事?”
楚虞站在他身前,看着周围草木盈盈,花团锦簇,还有那座怎么看都舒服的院落,稍稍放了心,看这样子,怎么都是打算长住才是。
虽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