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支着左臂,半撑着头斜眼看他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任由他夺去了棍子,空出手来拉亮了随身带来的汽灯,伸手描摹着上头袒胸露r-u的西洋女人:“大师,这灯送你如何?”
他原本说是回屋要给江辰那头写信,楚翛此时正心无旁骛地替他研磨,一时不察这孙子点亮了什么东西,猛地一抬头,便直勾勾地和透着亮光的光屁股西洋女打了个照面,一张俊脸顿时在面具后头羞得通红:“陛下这是…贫僧…”
“大师害羞?”秋笙不怀好意地笑笑,探头左瞧右瞧看了半天,竟没见那豆腐皮一样层叠的面皮有变红的迹象,“脸都没红呢,害哪门子羞啊大师?”
长这么大连大姑娘小媳妇的手都没碰过一下的阁主别说脸红了,脸皮上已经可以蒸j-i蛋羹了,眼瞅着就要透过面具冒出蒸汽来。
他本能地想说点什么,心里一急,竟错了气,猛然呛咳起来。
秋笙做着样子替他顺顺背,眯着眼道:“这玩意儿还是当年朕从古丝路淘回来的宝贝,西洋商贩还要了朕两包宫廷特制的香料去,只是玩了两年,早就看腻了。再说,大师你看看,这般搔首弄姿的妖气样儿,终究是太俗。”
楚翛哪里敢再看,只好支支吾吾应了两声。
秋笙也不管他,自顾自转着灯,喃喃道:“再看这腰身,哎,比不过那人…这五官轮廓模样,也是不如…周身的气度风华,天上地下…唉,白白浪费了朕的好香。”
楚翛不搭腔。
“谪仙一般的人,倒没半点烟火气。还敢给朕下mí_yào…”秋笙咬牙切齿哼哼道,趁他不备夺回了小木棍,轻轻敲着番茄蛋的小脑壳,“小王八蛋,说你呢。”
番茄蛋委委屈屈地晃晃脑瓜子,幽怨地看向一旁不做声响的阁主。
楚翛:“…”他加紧了手下的动作,铺平了宣纸,催促秋笙正经办事:“陛下,给江大人写书信吧。”
“唔,好,”秋笙放过替主子挨打的番茄蛋,“是时候吩咐兵部着手招兵了,西北军、南大营还有那要人命的水师人手都不够。还得叫礼部吏部给朕挑几个中用的文武贡士来准备着,先把苏万越换了再说。”他下笔至此突然一顿,抬头问道:“大师,苏万越水师一事,你可曾有要事相告?”
楚翛:“陛下,苏家底细藏得很深,贫僧原先是查到些枝枝叶叶的线索,昨夜串起来再想一遍,竟然多了不少漏洞。许多表层显露出来的藤曼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都是他们j-i,ng心算计过的,真真假假混在一处,看不分明。恕贫僧不能贸然说出,乱了陛下的思路。只是以眼下的形势来看,苏家水师动不得,但定要在边角方面调控着,万不可再许他们如从前般胡作非为。”
秋笙手腕顿住,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西洋军再从海上来了该当如何?把苏万越丢出去挨打,束手无策么?”
楚翛拿走笔杆子:“自然不是。贫僧是建议陛下在眼下国之根基不稳之时,尽量少去触动那些太平盛世时都避之不及的大疙瘩,比如苏万越,比如京城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公子哥官员,暂且不要大刀阔斧地收拾他们,免得犯了众怒。”
秋笙:“那大师以为该当如何?”
“陛下可从西北营、南大营中不动筋骨地抽调几名沙场经验丰富的将士领个新军,对外对内都锁住消息,就说是练了一队大规模死士,苏万越为人刚愎自用,就算是手下狗腿有察觉消息的,他也会笃定陛下不敢拿他怎么样。再者,挑选十几个心腹,神不知鬼不觉地安c-h-a到他身边去瞧着,将那些多嘴多舌的鬼头消了去便是。”
“也好,等着吩咐方久、路充前去统帅新军,高立、建华手头也有能人,不怕顶不上空,”秋笙咂咂嘴点头,突然拽上有伤风化的西洋汽灯近了楚翛的身,将那人在隐隐的光亮下照得无所遁形,“大师,你真是天渊寺里得道高僧么?”
楚翛手忙脚乱地遮住那伤风败俗的裸女:“陛下这是什么话!”
被万恶的面具丑得恶心的皇帝知难而退,嘿嘿笑道:“往日朕去你们天渊寺只见到过净然、净空、净安三位高僧,他们三人一见了朕,恨不得一股脑把那些j-i肋的佛经佛法全灌到朕脑子里,奉劝朕少犯杀戒少吃荤食,多多积德行善。大师却与众不同,倒是新奇的很。”他撇开眼近几乎温柔地笑了,“老秃驴们还叮嘱朕少用酷刑…大师你是不知道,有个人用刑用得比朕还妙…那手段真是独一无二。”
楚翛目瞪口呆地看着秋笙陷入了回忆之中难以自拔,后者甚至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摩挲了两下鼻子尖,旁若无人地露出令人不可理喻的傻笑来。
阁主惊异之余不由认真反省:我干过什么让这小兔崽子十二分难忘的损事儿么?我曾经对他耍过小程度的流氓么?
他思索良久,终于得出一个令他问心无愧的答案:没有啊!
这小子是有幻想虚妄症么?
他一本正经地试图等待此人自行解脱出来,继续进行正常的对话,岂料秋笙傻笑半天后,竟然变本加厉地在这“傻”里巧妙得添上了某种欲说还休的“痴心妄想”,整张俊脸几乎在不可抑制地向猥琐大叔的方向靠拢。
楚翛轻咳一声帮他悬崖勒马:“陛下,贫僧还有话要说。”
青年目光颤动一下,他的眼睛本就偏长,眼尾又有些恰到好处的微翘,眼黑眼白的界限不甚分明,时不时透出些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