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人死状凄惨,七窍青紫泛黑,口鼻眼各自流下数道干涸的血痕,脸上身上都是些令见者心惊r_ou_跳的抓痕,该是难耐苦痛到了极致自己用手指甲抠去了皮r_ou_,舌头长长一条,满是乌黑的血点伸在嘴边。
江辰身在皇宫中久了,也从不c-h-a手刑部和大理寺的案件,活了五六十年从未见过死相这般恐怖的死尸,秋笙带着楚翛赶到时,他还捂着肚子伏在桌上歇息。
连城:“陛下,属下奉江大人的命,近一个月来追查十二个朝中大人。今日一早照例巡查之时,在个极隐秘之地发现了此人,仵作验过尸,应是毒发暴毙身亡,具体是何毒,仵作一时看不出,正在加紧查验。根据调查,此人乃是皇后娘娘外宫里的小太监,名叫福临,不同于其他太监之处,此人很会几分功夫,若是健全安好之人,拳脚好处进陛下的近身侍卫之队也未尝不可。”
秋笙皱眉:“皇后?”
连城挥手叫来一个人,秋笙掀掀眼皮,却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之一的花梨。
小姑娘年纪不大,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一见到这个十天半月不见个人影的皇帝,竟连先前盘算好的说辞都忘了,只顾着一边磕头一边颤颤悠悠地念叨:“陛下…陛下好些日子没去…去看娘娘了…娘娘想念陛…”
“说正事,”早些时候,那皇后便是先帝安排好的,秋笙本就对此人没几分情意,眼下又闹出这样的幺蛾子,为数不多的耐心早没了,“朕没工夫听你车轱辘叽歪。”
花梨哆哆嗦嗦站直了,支愣着两条打颤的小细腿哼哼着:“陛下,这个人就是娘娘外宫里头提灯浇花的小太监呀,进娘娘阁里头来都是要挨打的,他若是做错了什么事遭了现世报,可实实在在跟我们家娘娘没关系呀!请陛下明察!”
楚翛颇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默默为被蒙在鼓里的皇后点了点蜡。
或许真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但被这小丫头一搅和,难免多了些做了亏心事急于为自己主子开脱的嫌疑,何况类似于秋笙这样心高气傲的青年人,多半是厌恶妇道人家掺和政事的。不言不语清者自清倒也算,牙尖嘴利倒是将秋笙最后一丝对青葱少女的同情照料磨得一分不剩,他不再去看她:“拉出去,别再进来碍眼。”
转身看向连城:“爱卿继续,这人是如何死的?”
连城:“今日卯时天光未亮,属下本带着几人巡视,见这小子鬼鬼祟祟地穿行在御花园中一条石子小路上,动作奇怪不已,属下心有犹疑便上前查问。结果这小子一看到属下撒腿就跑,没跑几步竟然自己倒下了,发狂一般地咆哮数声,像是被什么妖魔邪祟之物纠缠住了,一面喷出血来,一面下着死手掐拧自己的皮r_ou_。疯魔了半晌方才安静下来,靠在石头上,身子已经凉了。”
“查出什么来了?”
“事发突然,又蹊跷的很,想着接着送来给陛下过目再好详查下去。除了身份外并没来得及查些别的,只是方才仵作验尸时,从衣裳里找出个信封来,属下不敢妄动。”
连城双手呈上来个滚满泥土砂石的信封,江辰本不愿脏了秋笙的手想上前接了,却被那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拦住了。
“江大人脸色不好,李辞!”
李辞本在殿外候着,一听,麻溜儿地团成团滚进来跪好:“陛下有何吩咐?”
秋笙扶着面色煞白的江辰,把人交到李辞手中:“带着大人到御医院去歇养歇养,你替朕好生照顾仔细,没朕的令,你就一直照料着大人。”
“遵旨。”
江辰的脸更白了。
他和秋笙本没有什么情义,瘟疫未来之时,先帝教训当年还是孩子的南萧王,他好像还帮过先帝的腔,让这原本脸皮薄的少年当众挨受了不少言过其实的劈头痛骂,举着两大桶水站在议政殿前扎马步,常常弄得满腿满手都是s-hi淋淋的,路过的宫女太监没一个不笑话的。
少年开始还羞得哭鼻子,后来就不了,大冬天的宁可认了罚回去自己治冻伤,也不愿意低头服个软,再后来更出息了,胆敢当着老皇帝的面边挨打边调戏宫女,满口“千万别把我给打死了,免得落您一个不仁不亲的罪名”的张狂话。在锻造秋笙这张举世无双的厚脸皮一事上,先帝和江辰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一辈的长辈总以为孩子不好不听话,棍木奉教育是所有解决方法中的核心,“不打不成材”,“棍木奉底下出孝子”一类的屁话,老东西们当着圣旨念叨了半辈子,哪怕是已经得出了“暴打之下出厚颜无耻的混世魔王”之结论,仍是死不改悔。
如今这混世魔王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他自然是觉得受了辱,却也无计可施,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秋笙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连大人,从今往后,锦衣卫直属朕统管。若无圣旨,情报消息只管传给朕。”
他看着门外白茫茫一片,一颗赤胆忠心,顿时冻得冷硬,再没半点热乎气。
一世鞍前马后,鞠躬尽瘁,谁领情?谁懂得?
不过各自讨了各自的没趣,一拍即散罢了。
秋笙大致扫了一遍书信,越看越触目惊心,直顺着后背冒起一阵飕飕的凉风来。
信上详尽地写出了大越目前的状况,财务、兵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