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微愣,要说猜想,都觉得二狗子是私生子,就算找回去了,那也只能算是外室生的孩子,连庶出都算不上。可听李季这么一说,二狗子爹家里头没有孩子,或者说没有男孩,只有二狗子这么一个留在外头的独苗,那兴致就不一样了。
那以后二狗子是要继承全部嘉业的,李季说是大户人家的,大以后二狗子至少也是个富豪了。
这么一想,李季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
当初留下了谁都觉得是累赘的二狗子,结果二狗子会打猎力气还打,转眼的功夫发了家。都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这二狗子爹找到了,还是个大户人家。这李季以后何止是发家啊,那兼职就是一飞冲天啊。
那大户人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要是做买卖的,以后记住李季的恩德,指甲缝里头流出来点好东西都李季一辈子使得了。
在看看李季这一声流光的衣服,那是村里头一辈子都瞧不见的好料子,在看看李季这红光满面的脸色,显然这几天过的很好。
“那可得道声恭喜了。那二狗子的爹可来了?”村长往人群里头寻。
李季道:“他哪能跟来?倒是给请了个好道长过来给看看。先把嫣姐请出来,先去宅子里供奉几日,还厚直接送进人家祖坟里头。这嫣姐生前苦命,这死后不做孤魂野鬼,她在地底下能瞑目了。”
“可不是。”村长亲眼目睹了当年的那些事端,当然清楚李嫣的不容易。不过当初李嫣若是肯说这孩子是大户人家的,村里也能聚集些人去那人家里头闹一闹,等孩子一出来,人家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怎么也能给李嫣一个妾的位置。
如果是那样,二狗子就是在人家宅子里养大的大少爷,就不用中间这些事端。整个村子的人都能跟着沾光。
当初李嫣为啥不肯说呢?
“不过给李嫣迁坟这事是不是得吧李家长辈都叫来?你这算一份,这老太爷那边也要知会一声的。李嫣到底是李家人,不能一声不吭的把人家坟迁了。”
迁坟是大事,更何况李嫣迁去的地方是大户人家的祖坟,这本家的长辈,恐怕都要有所算计的。
村长这么说,李季多少明白点其中深意。李季沉吟片刻,低声道:“别觉得我是吓唬人,您有空跟他们说说。这二狗子的爹……是个手眼通天的。当年能让李嫣一个字都不敢提,那就是因为怕到骨子里头了。宁愿被村里头戳一辈子脊梁骨,也不愿意找村里帮忙去二狗子爹家里头讨个位置。李嫣那时候可是怀着人家的骨r_ou_呢。”
这么一说,村长也反应过来了。人一哆嗦,抓住李季的袖子:“你可知道什么?”
李季脸上带着敬畏,低声道:“我也是个胆小的,那里敢说?我也只能请你帮帮忙。你跟旁人说……就跟人家说,二狗子爹就算是把咱们村子屠了,那县太爷也管不了。”
这么一听,村长更是吓了一跳。这会是什么身份?要么是更上面,比如知县的亲戚,甚至是有更高的背景,能让县太爷都管不了。
“小季,咱可别说笑。真有这么厉害?”村长再三确定。
李季抬起袖子扯扯布料:“你看看我这穿的是什么?这料子满县划拉也就县太爷府里头才用得起吧,人家都是用来缝被子用的。我瞧着这一身,都觉得这辈子都穿不起,可也就比人家奴才穿的好些。一会儿我拖延些时间,你先去跟他们说一说这事!可别叫那个不知好歹的得罪了去。人家原本念着咱们村里头出了人家的一道香火,能记着咱们好。要是咱们拿着威胁人家,那是半点好处都没有了。”
李季这话说的诚恳,村长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李季说的都是好话。
村长脸上带着认真,重重点下头:“放心吧,我这就去找人,会把这些话说明白的。”
村长急急忙忙走出去了,李季唇角多了些得逞的笑,对着二狗子点点头。
这些人就在村长家门口待着,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村长带着三个男人过来。这三个人跟李季是平辈,是李家为数不多的平辈。
这村里李季只有一个长辈,就是本家的老太爷,七十多岁的寿星。
“呦,这到底是过上好日子了,都快认不出来了。”李水生笑呵呵的声音传过来,瞧着比之前见着开朗些。
李季都快忘记这会是了,只能说是县太爷府跟这里差距实在太大。这回打进村开始,李季都有类似“怀念”的情绪在里头,好像很久没回来似的。
“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是想回来种地自在。咱这人都到期了,还得说说这嫣姐的事儿。长辈里头除了咱家老太爷,都去了,在做的都是嫣姐的堂哥哥,算是当舅舅的,这事儿怎么也要只会你们一声。”
不论是道哪儿,舅舅这个身份都是至关重要的。谁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按理说旁人家除了什么事,女方娘家是无权干预的,因为女的嫁进男方就是男方的人,生是男方的人,死是男方的鬼,葬入男方祖坟。
但做舅舅的,就是孩子的舅舅,孩子爹的舅子,哪怕是上门指手画脚的,也有情理在里头。
若是女方受了什么委屈,舅舅过去给讨说法。但凡有些脸面的夫家,都会好生招待,说两句软和话。甚至若是孩子爹忽然没了,留下来几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分配家产,都是舅舅过去给主持。
有时候,舅舅在夫家,比娘家爹娘还说得上话。
有人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