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点头惨笑道:“奴婢十七年来装疯卖傻,如今倒也快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竟连贵妃娘娘都能认错!是啊!那年奴婢亲眼看到贵妃娘娘葬身火海的,贵妃娘娘怎么还会安然活在世上?!”
疯女人又看了一眼云缀儿怀中抱着的金茸耳雪兔,问道:“这只兔子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吗?”
云缀儿点头,道:“是。”
疯女人纠结的神情舒展些,连声叹道:“没想到当时不到四岁的七皇子还记得他的母妃郑贵妃最喜欢的兔子!”
云缀儿讶然问:“皇上的生母不是太后娘娘吗?怎么会是……”
疯女人闻听“太后”二字,青筋直蹦,愤恨道:“就是当初的皇后娘娘,也就是今日的太后在十七年前诬陷贵妃娘娘使用了巫蛊之术,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而后,又夺走年幼的七皇子,继养在她名下。为了灭口,皇后娘娘不惜派人火烧冷宫。贵妃娘娘和两个侍奉宫女惨死火海,奴婢当时被分到浣洗院而免于一死。为了有朝一日,能将真相公之于众,还贵妃娘娘清白,奴婢装疯卖傻十七年,才得以苟活至今。”
疯女人说罢,掩面哭了起来。
云缀儿掏出怀中手帕为她拭泪,心中百味杂陈。
云缀儿从来没有想过这偌大的后宫隐藏着这么多见不得光的黑暗,云缀儿也更没有料到赫连瀛彻的身世也如此悲凉。云缀儿的心一阵阵纠痛,为了自幼失去亲生母妃的赫连瀛彻,也为了被这后宫的阴霾吞噬了的女人们。
疯女人拭干眼泪,语重心长道:“娘娘可知道,皇上将雪兔送给娘娘的寓意?那是皇上年幼时,最后一段美好的记忆,是他心底里最柔软的情意。皇上将象征他幼年全部美好记忆的兔子送给娘娘,就是将自己内心深处久久埋藏的柔情和软肋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娘娘面前!请娘娘能懂得并珍惜皇上的心意,也希望娘娘的真情能填补皇上十七年来缺失的爱。老奴也就虽死而无憾了!”
云缀儿应声答应,带了玉儿辞别荒院的春鹃,并承诺一定将当年的实情转告给皇上。
云缀儿一路上百感交集地怀抱着金茸耳雪兔回到了旎馨苑,脑海中不断浮想起荒院中宫女春鹃再三嘱托的话。
云缀儿刚踏入寝宫就见赫连瀛彻在伏案翻阅缀儿一早闲暇时写的诗,云缀儿将怀中的金茸耳雪兔教到玉儿手里。玉儿识体,接过雪兔,转身退出房外,随手关上房门。
入夜,赫连瀛彻将缀儿揽在怀里,斜倚在朱塌上。赫连瀛彻温热的气息和起伏有力的心跳,都令云缀儿心定神安。
云缀儿心中一直惦念着荒院春鹃嘱托的话,想到赫连瀛彻的身世,不由得鼻翼发酸。
云缀儿犹疑片刻,还是开口道:“皇上可知今日臣妾去了哪里?”
赫连瀛彻握起云缀儿的手,十指相扣放于心口,柔声道:“爱妃不是一直住在朕的心里吗?”
云缀儿轻推了一下赫连瀛彻的胸口,娇嗔道:“臣妾是说正经的!”
赫连瀛彻将云缀儿挣脱的手重新覆于掌心,随口道:“爱妃今日去了叶澜居?”
云缀儿点头,朱唇又启,道:“臣妾回来的时候,金茸耳雪兔不慎走丢,臣妾去找时,皇上猜臣妾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