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缀儿躺在香软的紫檀木美人榻上,久等皇上而不来,竟渐渐眼沉神醺,几欲酣睡。
正当云缀儿打盹犯困之时,香阁外忽有人推门进来。
云缀儿醒神,偷眼瞧望那身明黄色龙袍,心知赫连瀛彻已至,忽觉心跳如鼓,手心微凉。
“皇上圣安!”云缀儿忙起身跪坐在榻上,恭声问安。
赫连瀛彻走到榻前,笑道:“你这是?”
“奴婢不便起身相迎,还请皇上恕罪!”云缀儿掩面而答。
“缀儿不必害羞,习惯了就好。”赫连瀛彻坐在云缀儿身旁,深眸凝视,温言软语。
云缀儿懵懵懂懂,手足无措。
赫连瀛彻但见眼前美人眸含秋水,修眉联娟,琼鼻玲珑,贝齿朱唇,冰肌莹彻,珠圆玉润。
赫连瀛彻看得出神,双眸片刻不离地凝视着她,目光灼灼。
云缀儿羽睫忽闪,全然无措,只听见自己心口上慌乱的心跳,羞颜相觑。她将目光转向别处,脑海中记忆回闪。
“求你,求你救救我婆婆!”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冰凉入骨的寒意刺穿她的娇嫩的肌肤,直接侵入骨髓。
“你有钱吗?”大夫上下打量着女孩,鄙夷地问。
“我……”女孩埋下头,沉默不语。
“没有钱,到这儿捣什么乱,走走走!”大夫不耐烦地转回身,刚要关上大门,门就被小女孩用身体挡住了。她顾不得身上的寒痛,爬到大夫近前,拽着他的衣角,哭着再三央求。
大夫见她不肯死心,随起就是一脚,将女孩踢出门外,“哐”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女孩抚着胸口的疼痛,泪水如泉涌般划落在她苍白而又冰冷的脸上,像是两行冰柱,在脸上凝结。
女孩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郊外的破庙走去。那里有最最疼爱她的婆婆,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如今婆婆却病得奄奄一息。她想赶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女孩刚转过街角,却被两个醉汉拦住。醉汉一步步向她逼近,她想逃,可是早已被冻僵的双脚却根本不听她使唤。两个醉汉一并向她扑了过来,将她推到在雪地上,女孩在冰冷的雪地上挣扎着,嘶喊着,央求着。但眼前的醉汉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正当女孩绝望之时,一道凌厉的光划破夜空,两个醉汉应声倒地。他们后背上汩汩冒出血红,染了地上那片洁白的银装。
风雪划过肌肤时,那如刀割般刺骨的痛,冷她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个颀长的身影向她走来,她抬眼望去,只见一锦衣玉袍,领口围着白裘皮毛的年轻男子走到她近前,随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俯身将它披在女孩身上。女孩的眼中写满了惊愕和恐惧,坐起身,将身体紧紧地裹在宽大的披风里,有些呆滞无措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递给她,她有些怯懦地将自己冻得冰凉红肿的小手覆在他掌上。不知是身上软绵的披风抵御了风雪的严寒,还是男子手心的温度,减缓了方才惊恐,此时此刻,她的身体里渐渐融入暖意,通过肌肤,汇入心底。
赫连瀛彻脉脉深情地凝视着娇面潮红,眉黛羞聚的云缀儿,细心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和眼眶的泪花。他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而后望着她此时水雾般朦胧的眼眸,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女人,你的一切只属于朕!朕要你眼里心上都只有朕!听清楚了吗?”
与其说是温柔的叮咛,不如说他的话是他要野蛮地攻占她的心门,霸道地宣布对她的主权。
云缀儿还没缓过神来,被他这么突然一问,竟给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故意为难他道:“皇上是要缀儿每时每刻想念皇上,但若是缀儿累了困了睡着了怎么办?”
他狡黠一笑:“那朕就罚你做梦都要想着朕!”
赫连瀛彻说着伸出手指,剐了一下云缀儿娇俏的鼻子。
赫连瀛彻自己则倒卧在云缀儿一侧,猿臂一收,将她捞入怀中,将鼻尖凑近她凝脂般的粉面上。
赫连瀛彻的心跳让云缀儿心猿意乱,长长的羽睫如展翅的蝴蝶般上下忽闪着。慵倦之意席卷而来,神思却飘游荡远,肆意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