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额头“砰”得一下撞到什么,锦虞猝不及防后仰,立马被那人握住腰肢捞了回去。
那胸膛硬朗,一头碰上去,好似撞在了磐石。
稳住身子,锦虞吃痛伏在他胸怀。
脑袋撞疼了,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知道捂住自己的额头,眼角不禁泛出星点泪花。
下一刻,便有一只手取代了她的。
那掌心温凉,轻轻在她额头上揉着。
锦虞一愣,正要反应,便听男人温隽的声音自头顶徐缓传来。
“很疼么?哥哥给你取膏药来。”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气息,一瞬在心间沁透开来。
锦虞顿默一瞬,倏而抬头。
近在眼前的,是男人那丰仪俊然的面容。
所有疼痛瞬间抛却脑后。
锦虞眼睛一热,却又是一瞬喜笑颜开。
猛地抱住他,双手在他劲瘦的腰上环得很紧。
锦虞埋首在他胸前,近乎喜极而泣:“阿衍哥哥!”
并未太过意外她的反应。
毕竟没什么比亲身历经死别,更能让人悔及。
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亦如是。
池衍眼底似有一泓清泉,温静笑着,手心拍抚她的头。
垂眸见小姑娘站在地面,虽是在锦毯上,却是赤着足。
搂在她细腰的臂弯微微用力一提。
便让她的双脚踩在了自己的龙纹云靴上。
脚尖抵着他的,她虽不重,却也怕踩疼了他。
锦虞迟疑片刻,脸蛋蹭了蹭他的龙袍,“我们去床上……”
池衍轻笑,在她耳边温声道了句“好”。
长臂饶过她纤细的腿,稳稳将人横抱起来,走回内殿。
鲛绡罗帐下,紫檀架床盘龙立柱。
双脚搁在男人腿上,被他用帕子拭净脚底。
而后锦虞挪到榻里侧,等那人褪了玄金长靴,上了榻,便主动相依过去。
秀靥香娇如玉,她宛如一只温驯的猫儿,乖顺且黏人地枕在他的腿上。
池衍靠坐床头,眸心一抹笑意静静流露。
指腹在她白皙的脸蛋缓缓地,温柔地流连着,爱不忍释。
上塌之后,两人反而都安静下来。
似乎皆不愿打破这一刻久违的温存。
她从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
他也从未想过,隔世的小姑娘会回到自己身边。
或许是上天感怜他们过尽千帆,却终成痴恨,才给予这般恩赐。
故而今时今日,每一寸光景,彼此都倍感珍贵。
锦虞轻轻合了目,感受脸颊他的柔抚。
声音轻蕴悱恻:“刚刚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觉睡醒他不在,她心里便难以避免地患得患失起来。
到了如今,即便不说,也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池衍无声一笑,指尖抚到她耳后,轻捏耳垂。
静缓的语色将所有温柔沉淀无余:“哥哥以后,都会在你身边。”
闻言,锦虞唇边笑意如波渲开。
她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的安心。
忽而想到什么,锦虞睁开眼睛。
略含一丝懊悔的眸光自下而上,觑了他一眼,“我昨夜不是故意要拿刀……”
话语顿住,锦虞轻一咬唇。
拉过他的手,柔柔地拢在指间,她低下了声:“有没有伤到你?”
池衍笑一笑,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当哥哥是泥娃娃?”
锦虞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怎能轻易被伤到。
在他轻柔的笑语里,忐忑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而今的重逢来之不易,她只是怕他再消失。
窗牖筛进光影,池衍静静凝注着她。
似是玩笑,又似是认真:“便是笙笙真要我的命,哥哥都想亲手给你递刀。”
什么命不命的,这样的话,是再也听不得半句。
锦虞不太高兴地皱起眉,轻瞪了过去:“……别乱说。”
若无其事弯着唇,池衍顺从应声:“好。”
听到他的回答,锦虞才舒下了眉眼。
沉思片刻,她慢慢从他腿上起身,幽滟的帐下,和他相对坐着。
锦虞容色深静了下来,浓睫半垂。
语色轻轻的,那般温软:“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该说那话的,是我才对。”
之前她不明白,还真当他是皇兄挚友,才出手援救。
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是特意为她来的。
他做的这一切,哪怕篡位谋逆,为她,为先帝,为百姓,却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只不过,她那时候一无所知。
锦虞想着,倘若自己也能早点儿回来就好了。
即便如他曾经所言,这江山他若要,探囊取物而已。
但还是遗憾没能陪在他身边,让他独自面对和承受。
池衍眼梢微动,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原来这段时日的事,她也都还记得。
见小姑娘垂着脑袋,面容沉在暗处。
池衍心如明镜,嘴角轻松勾起:“说得也是,这么多心思也不能白费,那笙笙……”
身子往前倾了倾,“准备如何补偿我?”
他甫一靠近,锦虞顿觉周身一片清冽。
抬起头来,眼前一寸便是男人完美俊逸的脸,薄唇弧度慵雅,似妖孽般。
不论看过多少次,心跳依然止不住怦然。
锦虞能感觉出他是故意的,但对他,她现在的心软得就像棉花一样。
也不知他想要什么,第一反应,便是递上樱唇。
锦虞俯身过去,温温柔柔地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