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道:“我当时确实有过这个打算,但后来我已经放弃了,信不信由你。”
他道:“为何?”
她挑眉,他沉声道:“我何处得罪你了?”
“你说呢?”唐时锦无语的道:“你一见我,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立了八个牌坊的贞.洁烈妇,我是什么荤素不忌的花花大少??老子行的正走的直,凭什么要被人脑补成这个样子?老子是没有人可用了吗?非得用一个这么看不上我的人??”
他面无表情道:“我并无此意。”
唐时锦呵笑一声:“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老子不敢说多么厉害,但看人一般还是看不错的。”
江必安沉默半晌:“你的徒弟沈唯觊觎你,你敢说你一无所知?”
唐时锦真的笑了:“江大人,小探花还在茂州时,就一直在给我写情诗,到了江南之后更是写了一大堆,全天下的文人都知道他仰慕我,我傻吗不知道?可是那又如何?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理你没听过吗?他拜我为师,就是我的晚辈,从此晨昏定省,规重矩叠,他亲爹都赞同你有什么意见?你凭什么怀疑一个君子的操守?”
她顿了一下:“怎么着?你是不是觉得,我明知道他心悦我,我就应该避着他些对不对?呵,这个天下仰慕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个个都避那不用做事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格局这么小?眼中只看的见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情?”
江必安是真的哑口无言。
戚曜灵站在门边,一直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走进来:“师父。”
唐时锦嗯了声,戚曜灵道:“9爷八爷来了,不如我们先过去,让他们慢慢的过来。”
唐时锦一想也是:“也成,你跟灵儿他们说了吗?”
戚曜灵道:“那我现在就去交待。”
“对了,”唐时锦道:“你跟大眼灯儿说一声,明天晚上叫9垓八埏来送他回东山,林儿和小兔儿就跟着锦衣卫走,不用急着赶路,慢慢的来就成。”
戚曜灵应了一声,就转身去了。
然后她看了看房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跟江必安道:“江大人,话今天也说清楚了,我们到江南,还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什么误会,我刚才也说了,我看人一般还是不错的,我对江大人的人品,也一向都是认可的,所以也请江大人理解我。”
她慢慢的走上几步,看着他:“江大人,你以闺阁女子的标准来卡我,完全是牵强附会;以士农工商三教9流……任何的标准来卡我,也无不有失偏颇,我本来就跟任何人都不同,我做什么,只要合了我唐时锦的规矩,那就是对的,不对也对……”
她背着手儿,微微一笑:“江大人以为然否??”
她比他矮半个头,却气势卓然,洗练潇洒。
江必安看着她,半晌无言。
年前进京城的时候,他还对她说的“跟我混”哧之以鼻,觉得这纯粹就是异想天开;还曾提醒她行事小心谨慎,别耍小聪明,可如今再看?
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皇上太子的青眼,与一干位高权重的大员们相处游刃有余,在计划好的时间里杀了柴千源,然后在数只手的推动之下,顺利的完成了她的计划回江南,甚至还有了江南黜陟使的身份,掌生杀大权。
而他,直禀帝听的锦衣卫同知,也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她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
所以她说的对,她无须依从什么规矩,唐时锦就是规矩。
他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道:“好。”
唐时锦点了点头:“那我跟灵儿先走一步,余下的事情就拜托江大人了,灵儿那些人也烦江大人照应,等到了江南,灵儿就接过来。”
他退后一步,拱了拱手:“下官遵命。”
唐时锦笑了笑,还了一礼:“多谢江大人。”
其实,她说的虽然不是假话,但是说出来,以及用什么方式说出来,那就是手段了……毕竟她都说不要了,皇上还非把小弟送给她,她不收也过意不去不是吗?
江护这个人,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如今是他的顶头上司,她只要不过份他就会服从,所以唐时锦需要做的就是……先把最不客气的话说出来。
然后随意相处就可以了。
毕竟:我虽有种种不见容于世俗之处,但我亦有仁心大义;我虽也筹谋算计,但我却“道亦有道”,不违良心不违本心。
这个小弟,她收定了。
她快步出去,戚曜灵已经与其它人交待好了,站在院中等她。
唐9垓和唐八埏束翼站在院中,正顾盼自雄,见她过来,就低低的鸣了一声。
唐时锦挨个儿摸了摸头,又跟花晟林几个说了一声,这才跃上了鹰背,海东青随即振翼飞上了天空。
从京城到江宁府还是挺远的,海东青虽然神俊,负了人也不能飞太远,中间歇了一回才到,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
这个时候,去客栈也是麻烦,她栈的桶,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就毫不客气的去敲了王慎行的门。
一报上名,王慎行赶紧迎了出来,唐时锦笑着施礼:“对不住了王大人,我接了旨就有些晚了,又懒的骑马赶路,就乘鹰来了,结果耽误到了这个时候。”
王慎行连道无妨,一边又试探的问道:“接了旨?”
京城的消息这会儿还传不过来,唐时锦就笑着把圣旨给了他,王慎行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