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应。
他也没再叫,小心的把她搂进怀里,珍而重之的搂紧,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整个人软软的被他抱着,闭着眼睛。
时至今日,这个怀抱,仍旧让她觉得眷恋,趴在他肩背上,闻着他的味道,她莫名就觉得舒服。
想亲他,想抱他,想睡他,想用腿儿,勾住他的劲腰,与他抵死缠绵……
他身上,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长的合她心意……
可其实,什么叫合心意?
说白了,还不就是喜欢。
她苦笑了一声。
他下意识的搂紧她:“锦儿。”
她仍是不应他。
很久很久之后,唐时锦才把散乱的情绪收拾起来,整个人渐渐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自白书中的一段话: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于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1
她长吸了一口气,想从他怀里脱开,他搂着不放。
唐时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他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的松开了手,垂着眼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看着他:“炎柏葳。”
他不答,双唇抿紧,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轻易喜欢上什么人的,我是一个非常难动心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喜欢江护,我只是想招揽他而已。”
他伸出手,握紧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但是炎柏葳,我从不因情感左右我的决定,你惹我生气,也不止是庄芝兰那一回,我们在观念上,本来就有很多很多不能相容的地方,或者也可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异类,我跟谁都不能相容。”
“我也是人,我十年怕井绳,我不可能再犯一回蠢,说白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
“所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找到了我自己想走的路,我在设计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把情感这种无用的东西,清除出了我的未来。”
炎柏葳低声道:“锦儿,我之前是不懂,但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会再做让你难过的事,一件都不会,半件都不会,”他恳求的看她:“锦儿,你信我……”
唐时锦静静的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就算没有庄芝兰的事情,我们也早晚会分道扬镳……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会‘相夫教子’的人,我的路从来就不见容于世俗,我的未来跟你的未来,本来就是冲突的。”
“我知道。”他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她:“锦儿,我想过了,我想过很多次。我不想要什么未来了,我对皇位本就没有觊觎之心,我想争,也不过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百姓。你所做的,归根到底,与我殊途同归,让我帮你好不好?不论哪方面,我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唐时锦平静的道:“不好。”
他的手紧了紧:“为什么?”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我的地盘,存在一个会左右我情绪和判断的人,我招揽的人,全都是我可以掌控的,我不喜欢你的全才全能和过于聪明。”
炎柏葳久久无言。
这句话,有多冷,就有多暖。
何其无情,却又何其有情。
半晌,他低声道:“那么锦儿,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她冷冷的道:“你怎么做,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