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剿完剩余的匪徒后,法诺安用柔软的布料擦拭剑身残余的血迹,淡漠的眸光平静的在四周环视了一圈。
“钴兰在何处?”
他询问身旁的下属。
“钴兰大人去追逃走的魔法师了。”
“胡闹。”
法诺安皱起眉,神色颇为不渝。
魔法师和普通人类的差距有多悬殊他再清楚不过,钴兰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冒险去追一名魔法师,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但以钴兰沉稳冷静的性格,不可能会没有缘由的做出这种冲动愚蠢的行动,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尽管法诺安为人冷漠寡情,但对于忠心自己的下属,他还是颇为在意的,更何况钴兰一出骑士营之后就成为了他的家族骑士,这么多年跟着他奔赴战场,生死拼杀,情分自然比一般的下属更深厚一点。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法诺安眸光微沉,还是沿着途径追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撞上这种尴尬不已的场面。
在法诺安的印象中,钴兰·威克里夫一直都是一名严格遵循骑士美德,严于律己的优秀骑士,无论面对任何人都维持着绅士守礼的态度,即便有美丽的女性向他示好,这位骑士也会严肃的拒绝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遐想的余地。
可是现在他却紧拥着一名娇小陌生的女性,像个沉迷热恋中的普通青年一样和那名女性贴身亲吻,这实在有些打破法诺安对于钴兰往日古板正直的印象。
虽然他是他的上级,但法诺安也不可能阻止人家谈个恋爱,毕竟钴兰都已经二十六的岁的高龄了,在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甚至连个情人都没有的单身男性还是十分罕见的。
不过钴兰在公事期间做着私人的事情,这令法诺安感到了几分不满。
而且不知道为何,在看到钴兰和那名看不清脸的少女抱在一起时,他的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
“你们在做什么?”
法诺安从树身后走出来,沉下声质问道。
距离近了,视野也就更清晰。
当看到少女那头宛若晨曦般的美丽金发时,男人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胸口蓦然浮现出震怒的情绪和愕然,他下意识的上前几步,拉住了少女的手臂一拽,将她被骑士身躯遮住的脸露了出来。
只是他看到的。
却是一张带着微微惶恐和茫然的陌生清秀少女面孔。
……
“夫人,抱歉,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先戴上这个。”
伊妮德好奇的抬手摸了下钴兰戴在她脖颈上的一条吊坠项链,她能从泪滴型的吊坠上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魔力波动。
只有魔法师制造出来的魔法物品才会有魔力。
等她再次抬头时,发现倒影在骑士眼中的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一副陌生的面孔。
少女还来不及惊叹,就被蓦然走来的法诺安抓住了手臂。
当她的双眼对上男人难掩惊愕和郁沉怒意的俊美脸庞时,伊妮德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了瑟缩茫然的无辜表情,并求助般的望向了钴兰。
“大人,能请您松开她吗?她现在很害怕您。”
骑士一向礼貌恭敬的语气多了一丝强硬的意味。
法诺安的目光在少女的面庞观察了片刻,很快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少女依赖而慌张的躲在了钴兰的背后,眉梢不自觉的微微皱起。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魔法师的尸体,法诺安的视线在魔法师喉咙的伤口处多停留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冷漠的看向了钴兰。
“未经允许擅自离队,冒然追敌,回去营地之后,你需要接受惩罚。”
骑士低下头,没有半分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顺从的应下。
……
由于法诺安率领着下属及时赶到,几名被抓的少女并没有遇害,在被解救出来后,便被他派人送回了各自的家中。
那些身份不明的匪徒们则损失惨重,除了留下几名活口从他们口中审讯出有用的信息,其余的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处决了。
法诺安的营地就驻扎在离矿山镇不远的一处山谷中,事实上虽然这伙匪徒带着她们几人在山里赶了几天路,可实际上并没有走多远,只是不停的在山里来回打转,专门走各种绕路僻静的小道,就是为了混淆踪迹不被外人察觉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只有队伍里唯一的魔法师知道正确的道路,可魔法师已死,其他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审讯了半天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这让特意在此处蹲守数日的法诺安的心情很糟糕。
他确实擅长指挥战斗,自身实力在英格列也无人匹敌,但世界上多的是无法用武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父亲普里斯特莱老公爵和洛克菲勒老公爵比起来更像是一个完全的政客,从小也是把法诺安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培育,却没想到法诺安并不想当个政客,反而追随了洛克菲勒老公爵的道路,成为了一名军人。
法诺安确实很有才华和天赋,但洛克菲勒老公爵在军队中的威名和声望已经深入人心,只要有他在,法诺安就不可能替代洛克菲勒老公爵的位置。
所以普里斯特莱老公爵为了法诺安的前途,不惜背叛了自己的好友,也要将法诺安全力推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