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诺安并没有捡起这顶落在自己面前的女士黑纱礼帽。
如今两人既然已经解除了婚姻,就没有必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况且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温柔多情绅士体贴的性格。
他的所有柔情都被那名神秘而美丽的海妖小姐给带走了,无法再分给旁人半分。
这段荒唐短暂的婚姻从结婚那日到如今,他连自己的第四任妻子的脸都未曾见过,说起来怕是都没几人会信。
法诺安知道自己前妻的母亲曾是帝都的第一美人,那么身为第一美人的女儿,也定然有着不俗的美貌,否则的话,也不会将那些男人迷得团团转,连同政敌莱昂都起了兴趣。
尽管莱昂·塞德里克这个男人看似多情放/荡,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的打动他,塞德里克侯爵夫人的位置空置多年都无人占据便是最好的证据。
更令他略感到有点诧异的是,在他的印象中,莱昂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被美色所迷惑的愚蠢男人,和他交手多年,法诺安深知他有多难缠,如今却为了一个离了婚毫无背景的寡妇态度如此主动热切,甚至被她当成下仆指使都毫无怨言。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或许是由于这份突然而生的疑惑和探究心理,法诺安没有即可转身离去,而是站在教堂殿门的廊柱下的阶梯上,微微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向了那辆塞德里克侯爵府的马车。
正好便看到了莱昂绅士的搀扶着少女上马车,俊美的脸庞甚至流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专注的陌生神情。
尽管少女背对着他,看不到正脸,只露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模糊侧脸轮廓。
法诺安的心脏无来由的紧缩了下。
还未等他凝目细看,莱昂就仿佛故意的伸手挡住了少女的脸庞,在她进入车厢里后,少女便完全看不见了。
真的很碍眼。
让男人莫名有种想要将他的脸狠狠的踩在脚下的奇怪冲动。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不爽,莱昂忽然转过脸,对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莫测恶意笑容。
仿佛是认定了法诺安将来会为现在的决定而后悔一样。
男人的心底骤然泛起的一抹异样的烦躁和阴沉。
仿佛寻找已久的重要宝物擦着指尖溜走,说不出来的心慌和不安感。
在法诺安被这种莫名情绪困扰着时,塞德里克侯爵府的马车缓缓的从他眼前驶过。
车厢里的窗帘子骤然被风吹得飘扬了起来,也让法诺安看到了车厢内的旖旎画面。
与他刚离婚不久的前妻,被他的敌人捉住手腕压在车厢靠窗的一边肆意亲吻,盘成复古发鬓的金色长发因为少女的挣扎变得凌乱松散,被黑色礼裙包裹住的饱满胸脯诱人的起伏喘息,却因为无法抵抗男人压倒性的力量只能无助羸弱的微微仰头被迫接受莱安的吻。
像是发现了他的视线,莱昂倏然抬起暗金色的眼瞳,透过车窗的间隙挑衅而得意的朝他睨过来一眼。
真是幼稚!
法诺安面沉如水握紧手掌转身离去。
少女既然没有出声呼救,那就说明是她自愿的。
既然她自甘堕落,甘愿沦为莱昂的玩/物,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只是可惜了亚伯对她的一片深情。
这个刚离了婚就迫不及待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的淫/乱/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儿子。
原本他就打算立亚伯为公爵府的继承人,现在少女既然跟了别的男人,那他也就不用再为继承人的事情发愁了。
车厢里,发鬓凌乱,嘴唇红肿的伊妮德狠狠的甩了莱昂一巴掌。
“你发什么疯?”
被少女打了一巴掌,莱昂也不生气,甚至还笑吟吟的把另一边脸也凑过来。
“夫人别生气,没打够的话这边脸要不要也来一下?”
伊妮德忍不住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面前笑眯眯的黑发金眸男人。
“我已经和法诺安离婚了,不要再叫我夫人。”
少女皱起眉,似乎颇有些反感这个称呼。
“当然不是法诺安·普里斯特莱的夫人,而是我莱昂·塞德里克的夫人。”
男人满足的叹息一声,伸出手臂将伊妮德揽入怀中,将脸埋入少女柔嫩的颈侧,像是中毒已深的毒/瘾患者一样不停的嗅着她的气息,喉咙里溢出湿润而暗哑的闷沉喘息声。
“我总算等到你属于我的这一天了。”
莱昂的深情告白不但没有打动伊妮德,反而令少女不悦的蹙起眉,她抬手推开男人埋在她颈侧的脑袋。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我永远都不会属于任何人,若是你装作听不懂,我也不介意换个人选。”
莱昂的动作一顿,他危险的眯起眼眸死死的盯着伊妮德。
“你想换成谁?”
“你的那个骑士,或者卡尔诺教会的神官,还是亚尔图新上任的皇帝陛下?”
听到最后一个,伊妮德骤然呼吸一滞,温绿色的眼眸冷漠的望着与她亲密相拥的男人。
“你知道了什么?”
莱昂唇角的笑容有些冰冷阴森。
“不久前亚尔图皇宫的政变,出现了一位十分美貌的商人女子,借助献上魔石矿主动接近了查普曼,却在政变当日投靠了二王子莫雷,帮助他夺得了皇帝的位置,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可是十分宠爱那位商人女子,连续数日在她房内就寝。”
说到这里,莱昂的声线越发压低,透着某种压抑而扭曲的阴冷寒意。
少女的瞳孔微微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