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艺在大堂里坐着,擦拭着步/枪。旁边的队友打了个呵欠,却半分不敢松懈。
大多数人都去睡了,只有他们在这里守夜班。
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光听声音就不是队里的人。他抬头看去,看见小杰拿着一个空杯子。
“你怎么来这里了,”陆艺站起身,“你妈妈呢?”
等了好几秒,小杰才回答:“她睡了,我出、出来找水喝。”
“饮水机就在那里。”陆艺说,“哥哥带你过去吧。”他回头和队友说,“我等会就回来。”
他拉着小杰的手,到了饮水机旁边。
小杰把杯子放上去接水。陆艺想起,车上他们已经问过于艳,有没有见过大群的昆虫。
于艳摇头,说从来没见过。
当时小杰则是一言不发,望向窗外。
他就顺口问了:“你和妈妈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昆虫啊?”
孩子盯着水杯,还是一句话不说。
“哥哥们在走廊上找到了粉末,就是从蝴蝶身上掉下来的,应该曾经有一大群蝴蝶飞过去了。”陆艺摸了摸小杰的脑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些信息可能对我们很重要,你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
小杰咬着嘴唇,摇头。
水装好了,陆艺把开关合上,领着小杰回去。
他说:“我不问这个了。但你能不能告诉哥哥,手影是谁教你的?”
这回孩子回答的很快:“我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真厉害。但我还是觉得那是小鸟。”
“不对。”
“那种翅膀就是小鸟。”
“不对不对,”小杰连连摇头,“我学的就是蝴蝶,它们也有这种翅膀。”
“你都没见过蝴蝶,怎么知道它们的翅膀是怎样的?”
小杰急了:“我见过的!它们经常在黄昏出来,我和妈妈……”
“小杰!”一道女声传来,于艳急匆匆走过来,“你跑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她牵起孩子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我刚起来发现他不见了,太着急了。”
“没事,孩子渴了。”陆艺顿了顿,“于女士,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你真的没有看见类似昆虫的东西么?”
“没有,真的没有。”于艳拨了拨头发。
她刚洗了个澡,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面容中的憔悴依旧遮掩不住。陆艺才注意到,她也是异变者,难怪当时双脚受伤了,还能在街上躲避丧尸那么长时间。
但如果是未经训练的异变者,做到这点也很难。
于艳穿着一件简单的睡衣,露出的手臂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
不单是手臂,她全身十分健美。
——对于女性来说比较少见,由于睾固酮分泌少,这种肌肉线条需要非常长时间的锻炼。陆艺就多看了两眼。
“是小杰和你讲的吧,”于艳又说,“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昆虫,老是做梦。他最近压力大,估计是把梦当作现实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我先带他回去睡觉了。”
……
江崎坐在越野车的最后头,埋头在终端上写反应式。
顾飞舟往后看了眼,小声和凌修说:“你俩是吵架了么,他怎么一上午都是这态度。”
“我怎么知道,”凌修埋头擦枪,“突然就闹脾气了,跟个姑娘一样小心眼。”
“队长,你这话就涉及性别歧视了。”
凌修改口:“跟只猫一样小心眼。”
“队长,你这话就涉及物种歧视了。”
“闭嘴。”
凌修擦完手.枪和军刀,抬头在后视镜里刚好看到,江崎递给了陆艺一片薄荷糖。
顾飞舟又说:“你不问问他?”
“问什么,我哪有义务去哄每个人。”凌修嗤笑了一声。
他们现在正在前往一个驻扎地。
据于艳所说,她之前就是在这个驻扎地出来的——当时人们分成了两派,一边想要死守住处,等待救援,一边想要冒险出去求救。
他们一家就是出去求救的那一派,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被困死在学校里。
“我很久之前,就和他们失去联系了。”于艳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你们不是要找人吗,那个叫宋与良的。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什么,那个驻扎地还是有几十个人的。”
“m市搜救队没来过这里吗?”罗晓晓问。
于艳叹了口气:“来过。但我们的运气不够好。”
他们继续向前。
重度感染区的丧尸分外凶暴,行动要快上几分。
驶过街头的时候,外头传来它们砰砰的撞击声,嘶吼声沙哑,血手印被拍在车窗玻璃上。就连身上生出来的触手,都比寻常丧尸要多。那些章鱼般的腕足在皮肤下涌动,时不时就钻了出来,带着万钧力道敲打车身,很快又因为阳光而退缩,蔫蔫地缩回体内,养精蓄力。
中午吃饭,江崎在背包里窸窸窣窣找了一圈,拆了一包泡面。
里头竟然没叉子。
前头传来凌修的一声笑。江崎抬眼,在后视镜里和凌修对视了。
他微微抿唇。
凌修神清气爽。
顾飞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和陆艺用眼神交流:【队长怎么突然就笑了】
陆艺:【笑不是很正常吗,他脸又没瘫】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受什么刺激……】
“嗷!”顾飞舟脑袋上被敲了一下。
“开车看路。”凌修说。
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