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有了走出大山，早日走进人类世界的目标在前方竖着。
再次赶路的时候，唐三藏难得地提起了点劲头儿，牵着马在山里走了一早上都没有喊累。
这样‘吃苦耐劳’的样子，让孙悟空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
他还以为这小和尚，娇娇弱弱的，又事儿多的厉害，没想到竟然还能耐着性子赶路。
没喊热，没喊累……安稳的像是换了个人。
“看什么看。”唐三藏发现孙悟空又回头，没好气地噌他。
看你咋的！
孙悟空收回目光，心里哼了一声。
以为他想看啊。
唐三藏因为赶路脸颊闷的坨红，光溜溜的青茬脑门上浮着细细的汗珠，不时汇成大颗的汗珠子，顺着脸滚落。
刚才走进这片藤枝遍错的山坳前，为了方便，他就脱了身上碍事的长袍子，只穿了一身武僧似的短打。
这会儿青灰色的短褂上被汗浸湿，胸前和背后洇出大片的湿渍。
虽然说不上邋遢，也没多好看，只是他那张脸撑着，才不至于太狼狈。
只是如此却掩不住，那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
孙悟空皱了皱眉，看了眼躲出去十多步，屏气龟息，根本不大气不敢吸的小土地。
这个小和尚，真是没有一点身为o的自觉。
想是这么想，等孙悟空又忍着性子走了一阵儿，发现唐三藏呼吸渐渐粗重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领子上的盘扣还忍不住解开两个，终于忍不住了。
“喂，小和尚，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算了算时辰，已经快要未时末了。
他们竟然一口气走了快五个时辰。
唐三藏早就快走懵了，这会儿没倒下，完全是因为一股气憋着。
这会儿听见孙悟空的话，他感觉是一秒钟都坚持不了了，甚至看也没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整个人却表达出了两个字，累死老子了，要死了。
……
孙悟空去寻吃的，临走的时候到底没忍住，对唐三藏说了一句。
‘把衣服穿好。’
一句像是从床上下来的某种场合的经典对白，就差补上一句‘就走吧’、‘钱会打到你账户’……
这话愣是让唐三藏缺氧缺水的脑子生生缓了半刻中，才反应过来。
？？？
想他一个精钢焊铁的直男，一没光膀子，二不露点的，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猴子，说……‘把衣服穿好。’
这和说他不检点有什么区别？？？？
唐三藏憋气的好大一团火，然后他抬眼朝离得远远的土地看去，刚想说什么，就见脸红的快爆炸的小土地，察觉到他的目光，一下摔倒在地，然后就势一低头，拱入了地里。
遁了。
唐三藏险些气笑了。
他穿成了个男·o。
再不想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也无法改变。
连那只小土地都是aph，只有他……
都下凡轮回了，还是个o。
唐三藏莫名地涌起一股挫败。
之前他一直不肯承认，也不肯去考虑的问题，再一次糊在面前。
说到底，佛无性别，只是他遍查经典，结合金蝉子那世的修行心中的猜测罢了。
究竟是不是这样，谁也不知道。
万一观音真的是beta呢？
万一当初在雷音寺修行，之所以感查不到信息素，是功法、宝器问题呢？
万一是他误了呢？毕竟不是还有欢喜佛。
就算真的佛无性别，他就真的要成佛么？只为了躲避o的身份？为了信息素？
那上辈子他为什么要还俗。
忽然涌起的各种情绪，让唐三藏脑子一瞬间乱糟糟的，迷茫的厉害。
以至于孙悟空抱着一兜拢桃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唐三藏。
而小土地却不见了踪迹。
……
他靠近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才又踩实了，走了过去。
“小和尚。”
孙悟空也学着唐三藏的样子脱了外袍，用洗了的外袍，兜着满满的一兜桃子。
他打着赤膊，露出结实的胸膛，宽宽的水裤系着绑腿，显得更加挺拔有力。
孙悟空走近了，从袍兜里拿出洗过的桃子，递到唐三藏的眼前儿。
随着孙悟空的靠近，一股馥郁的沉香味钻进唐三藏的鼻腔，刺激着他因为思绪烦乱而混沌的大脑和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大，又或者是刚才满脑子都是信息素的那点事儿。
这会儿乍然闻到，唐三藏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酥麻。
像是微弱的神经末梢带着电流蹿进了大脑，然后顺着脊背蹿过全身，连颈窝的腺体都麻了一下。
唐三藏本就难看的脸色，倏地一片惨白。
他靠的太近了。
唐三藏控制不住的往后撤了撤，躲开了孙悟空伸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