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大师淡淡道:a;这是那孩子自己选择的路,玄师兄都没有说什么,我们又何必理会这么多a;
坐在一旁暗怒的幻观道人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道:a;月师妹,你话是说我多管闲事么?a;
幻月大师一脸漠然,但说话语调丝毫不变,道:a;我只是实话实说,那孩子融会多家真法,道行之高,诡异难测,只怕不在你我之下,况且退一步来说,当年之事早已过去,他该受得也受了,活着下来,便是他命数使然,倘若他真的弃明投暗,玄师兄会真的不管么?观师兄你若真如所说那般,赶尽杀绝,这孩子怕且便是不反也得反了,到时你又如何向玄师兄交代?a;
幻观一脸铁青,怒道:a;什么叫命数使然,一切都是那个孽障咎由自取,当年大殿之中,当着火云万法的面前,你以为我就没有维护过他么可他怎么了,那副桀骜死性,那个倔强,简直就跟当年那个人一模一样,你们别装作糊涂,当年我们这群人谁不为他求情,要是真有命数使然,萧ll;
a;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却是幻风冷喝了一声,幻观脸色变了几变,但见幻月大师身子一震,脸色刹那间白了几分,这位岳麓峰老道忽然想起了什么,默然片刻,长叹一声,拂袖而起,一声不吭,大步向内殿走去。
一时之间,玄阳殿鸦雀无声,各脉座,一众元老都是脸色变幻,神情各异,摇头不语。
幻风看了那位师妹一眼,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当先向大殿内堂出口走去,幻风、幻观道人等对望一眼,面上也是微带苦笑,缓缓站起,也跟随其后离去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
幻月大师缓缓走到大殿窗阁栏杆处,向外眺望,但见群山青遍,白云飘缈,这位一向冷漠示人的紫盖峰座,目光闪动,也不知想起些什么,清丽容颜上忽露出一丝罕见的伤怀,她默默低头,沉默许久,然后,她再次抬起头看天的时候,脸上神色已淡漠如常。
。。。。
白云悠悠,天地灿烂
回雁峰山道上,两道倩影行迈其中,一前一后,有些沉默
张思琪默默地跟在眼前师叔身后,目光却是偶尔看向了周围,幻仙五大主峰之中,回雁主峰或许不是最高的,却是最险的一座大山,平素天柱道场上的弟子仰头远望,也只能看的回雁主峰上乱云飞渡,仿佛整座峰屿沉浮于云海天地之间,深不见其底,遥不见其顶,只是在那里岿然不动,如真如幻。
回雁山峰本乃是幻仙门中的小洞天,但千古下来却是无人有缘开启,幻玄年少时孑然一身,只背三尺青峰,恰逢正魔大战,群妖围攻幻仙门,他于之而上,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走到玄阳殿面前,惊动了整个幻仙门以及当时天下同道之人,后来正邪双方偃旗息鼓,复归平静,回雁也因此被幻影真人另眼相看,待师收徒,不属任何一脉门下,他走上了回雁峰这座最险的大山,独自修行,无意中开启了幻夜洞府,获得其中前人的传承,也因此立下了幻仙回雁一峰。
这段幻仙门的过往岁月事迹,可是经久不衰,在无数幻仙弟子口中反复传颂,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张思琪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只是便是她自幼在幻仙门长大,这也是她第一次上来回雁主峰。
但见四周山势险峻,山风郁烈,大山之间,到处都是弥漫着白色的云翳,这充塞天地的山岚,正在不住的蒸腾翻涌,便似是那云海一般,涛生不息,在纯净阳光的照耀下,遍山通明,熠熠闪耀着大气光华,人在其中,恰似漫步云中,渺渺乎不知其所自,茫茫乎不知其所已,这等波澜壮阔的景色,堪称天地奇观,便是她的紫盖峰,也从来未见过。
只是让人在意的是,山间许多地方石道,往往只有一人多宽,外侧便是深不见底的山渊,上下全无依着,走着这些危道之上,越往前行,这眼前四方层迭的群山,都似扑面而来,那气势,便是她修为有成,造诣不凡,也下意识有些凛然不已,她忽的隐隐有些明白,为何幻玄不让门中弟子上来这回雁峰的主峰修行的原因。
a;他从入幻仙门起,便是在这里修行的么?a;
不知为何,这清丽女子心中忽然升起了这个念头,正有些走神,忽见眼前师叔停住了脚步,她微微一怔,眼前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方的庭院,院子的门坎上轻描淡写的划着a;三个字,似乎因年代深远,上面长满秀绿的青苔,这座看似普通的庭院,却是处处透出一股不凡的飘逸气息,人在其中,当真能忘却凡尘,遗世独立一般。
幻玄正回眸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笑意,道:a;思琪,师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但这么多年来,似乎都没有怎么和你好好说过话a;
张思琪怔了一下,对上幻玄的眸光,低声道:a;
幻玄笑了笑,上前几步,柔声道:a;你这孩子,自小性子比沈诗还要清冷安静,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修行道行,只怕吃了不少苦a;
张思琪随着她走进庭院之中,显得有些茫然,以前在紫盖峰上,除了文淑,这般与别人亲近,也是甚少,如今她身为一脉座,随着她的修行道行越高,以往的熟悉的师姐师妹看到她,多的是敬畏,那种无形的疏远感,她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偶尔也会有着几分黯然,听着这位师叔一路说着她跟文淑一些姐妹儿时的琐事,不知怎的,心中忽的一暖,向来清若霜雪的脸色,也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