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的目光不由的一顿。不过,莫先生心中,也有些侥幸,陷仙剑所携带的戾气太过庞大,而煞王硬是仗着深深的修为,将戾气造成的影响生生的降到了最低。
天魔鉴典籍虽未有记载,但莫先生却极为清楚,当年正魔之中,煞王被陷仙剑所伤,造成了戾气反噬过大,自身的修为不足以压制。
而如今的煞王,身中戾气,还是不知不觉的影响了他的行为,原本清心寡欲的煞王,如今时不时会给人一种狠辣凌厉的感觉。
而且,这种现象,随着时间的增长,更加明显。
煞王没有解释,而是全身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之色。
a;宗主,莫先生,那天魔鉴已经落入陆凌天之手!a;梼杌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
煞王突然神色一变,而对面的莫先生,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a;陆凌天!此事,我早已知晓,如今他已入得鬼煞宗,便由他去吧!a;煞王冷冷一笑。
一旁的梼杌突然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气势从眼前的煞王身上发出,恍如一把利剑,锋芒毕露,滔天的杀机随之而现,几欲令人窒息,在他身上,法力疯狂的波动,甚至,煞王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狠厉之色。
清凉的寒意随之而现,如寒风般冷冽,随着这一声入耳,莫师言发现自己的心情宁静了不少。
煞王全身一颤,漫天的气势瞬间溃散,闪着凶芒的双目瞬间清明,法力波动也渐渐弱了下来,脸色带着一丝茫然与痛苦之色道:a;子时快要到了吗?这将又是一个难忘的夜!劳烦先生了!a;
a;莫先生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而梼杌则连忙退后,站到一旁,似乎已经预料到二者要做什么。
。。。。
莫非这个既虚幻却又真实无比的光景,他竟回到了陆凌天当初初拜入回雁峰下那个时候?
他立身起来,回头看去,但见山崖后方幽林远处,在黄昏清凉微润的晚风中,正有两位仙衣飘飘的人影,从身影来看,正是一男一女伫立在那头,其中一个少女在招手叫着,而另一个则是安静地站在山岚云烟间,静静地等着他们。
这似曾熟悉的,温暖的一切,宛如幻梦。
这样的世界,如果是梦,谁又愿梦醒过来。
苍穹如水,斗转星移,天地一片静默,只有风声,在幽幽地吹过llp;
良久无言。
陆凌轩信步走着,这片湮没夜岚云气中的故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这个曾经奔跑玩耍留下单纯笑声的所在,是从多少年前就深深镂刻在他心间不会被光阴抹去的。
人一生中,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家?
从背后吹来的风,像是大了一些,四周云海涛气一阵翻涌,远处幽幽林木也随风起伏,似一个个巍然却温和的人,凝视着他。
往事如烟,一幕一幕闪现而过。
是真,是幻,是虚,是实?
陆凌轩默默看着这四周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的情景,不知怎么,却觉得忽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可偏偏景色半点没变,他心中不禁沉沉的想着这十年来自己修行的岁月,又想着自己下山后的点点滴滴,忽然觉得,不知不觉间,他竟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有的不少是旁人一生也无法想象得到。
他慢慢走着,忽有说不出的唏嘘,就像人生,缓缓前行着,终究不能回头。
陆凌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不料身前忽然传来了一个淡然的声音:a;
听见这声音,陆凌轩身子一颤,这才现自己一路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华廉堂门前,一棵苍劲如同华盖宝伞的青松,郁郁葱葱伫立在那里,笼罩着整个头顶天空,青松之下,一个儒雅飘逸,风度翩翩的男子正站在那块气势浑宏镂刻着忘塵別樣天五个硕大无朋苍遒古篆的巨大磐石跟前,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按在石前,背对着自己,似是在默默看着眼前这块不知经过多少年风霜雨雪吹打依然不动如山的顽石。
站定,凝望。
夜凉如水,月华低耀,有风吹过,树影婆娑,一片幽清。
。。。。
两大魔门教派,天魔宗与阴煞教彼此相邻,相距不过三百里许,而且二者中间只是隔着部分黑云沙海相对而望,但只是这部分的黑云沙海,却也令陆凌天望而却步,宁可耽误七日时间从中州之处绕道而来,也不敢径直穿越黑云沙海而去。
作为另一处绝地,黑云沙海有着绝对的凶险之称,比之雾海沼泽也丝毫不过,二者凶险之名,更是远超冰海,被称为死绝之地。
据说,这黑云沙海之中,有着各色的猛兽、凶兽,危机四伏,传闻曾有人在沙海深处,甚至还有饮毛茹血的兽人出现,七十二异族的传闻,更是有众多种族活动于此,然而,近些年来却是未在听说,当然陆凌天本人也并未见过,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黑云沙海的认知。
常年出入地处雾海沼泽与黑云沙海之间的鬼煞宗,陆凌天也曾接触过黑云沙海,虽然并未深入,却也见识过那平静的沙土之下暗藏的无数杀机,行走在这沙海之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沙土之下,有着无数的陷阱在等你进入,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凶险万分,也正是因此,即便是以陆凌天的修为,仍然不敢独自一人穿越黑云沙海,而是选择了绕道而行。
但就算是这样,这一路上,天怮所遇到的事物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