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松手放脱那已经昏迷的僧人,从背后抽出长剑,喝道:“和她说什么废话。”长剑一点,已向那位女子刺去。那女子转头看向陈御风,在剑光即将刺到身前时,才伸出右手手掌,向前一掌拍出。那白嫩嫩的手掌和犀利的剑光立刻撞到一起,噗的一声响,剑尖刺透她的肉掌,又向着她的胸前扎来。而那女子兀自不知闪躲,眼看着那剑尖离着胸口越来越近。
这一幕不但让陈御风感到有些意外,便是陆凌天也觉得杀之太过容易了。假如此人也是一名灵女的话,再差也不应该比央宗差太多,且此女一出现,陆凌天已大量过起修为高低,发觉此女周身黑气笼罩,根本看不出境界高下,虽然有可能雪域修行的功法有古怪,掩盖了她实际修为,但能追着陆凌天跑到这里来,绝无可能连炼神境界都达不到。一个修为达到炼神境界的灵女和陈御风应该是半斤八两,没想到只是一剑就伤到要害,难道是这位灵女太过托大了吗?
就在陈御风剑尖一下刺入那女子胸口时,她却微微一笑,然后全身一个模糊,如一具早就腐旧不堪的泥人,被狂风一吹,化为无数碎屑。只是这些碎屑全都是浓郁黑气,并未随风而散,而是向前一扑,往陈御风罩去。
陈御风数剑横劈,那些剑光从黑气之中一穿而过。黑气转眼就到了陈御风面前,在那黑气的最顶端处,一阵扭曲模糊,一个女子头颅已从黑气之中出现,她只是头颅化为了实体,而四肢和身躯依旧是黑气所成。她双目冷冷看着陈御风,二者在一瞬间已近在咫尺,几乎呵气可闻。
“你对我不敬,便是对我佛不敬,若想恕罪,就供奉我佛吧!”那女子杏口微吐,一边说话,一边把所有黑气化为一张巨网,把陈御风困在当中。陈御风大惊之下一拳打出,正敲在那女子变化而出的头颅之上,头颅立刻也化为了无数黑气。那些困住陈御风的黑气突然一起旋转,且黑气之中似乎凝聚出无数柄锋利的风刀,绕着陈御风一阵切割。陈御风舞剑遮挡,却架不住这些风刀无孔不入,不过转瞬之间,噗噗的轻微声响之中,陈御风肩头腿上被切割出一道道的血口。这些伤口都不深,并不能至人死地,但鲜血却留了出来。而陈御风的那些鲜血刚流到外面,便被那些黑气吸取,化为一股血雾消失在其中。那个女子似乎在施展什么汲取之术,不止要取陈御风性命,还要收取陈御风的一身精血。
眼见陈御风转眼就要死在那女子手中,陆凌天一身大喝,数丈长的红色剑光奔腾而下,唰的砍在围困陈御风的黑气之上。那些黑气立刻被切得一阵紊乱,连转速都慢了下来,但并未露出一个豁口或者崩溃,陈御风依旧被困无法脱身。陆凌天手中不停,右手剑光连砍,左手雷光闪动,轰隆一声巨响,雷咒已脱手打出。
一道霹雳打在那黑气之上,黑气立刻便露出一个孔洞来,甚至在那黑气深处还听到了那女子的一声闷哼。
见雷咒对那女子施放的黑气有效,陆凌天更是出手不停,一连七八道雷咒接连打出,同时骑着小白向前冲去,在即将靠近黑气时,又是一道风遁打出,把自己和小白都化为一股狂风,从被雷咒打出一个大洞的地方钻了进去。陆凌天在陈御风身边现出身形,喝道:“快上来。”陈御风伸手揪住小白背上皮毛,翻身坐了上去。此时黑气把二人全都包裹在其中,陆凌天袍袖一抖,无数张符纸飞出,接着一催火岩剑,灼热的剑气立刻把无数张符纸尽都点燃,一阵噼噼啪啪巨响,无数雷火乱飞,把那围困的黑气打得千疮百孔,虽然人无法从这些细小的孔洞之中出去,但陆凌天有风字诀在身,又化为一股狂风,从尚未闭合的隙缝之中穿了出去。
陆凌天所化狂风与那黑气相触之时,同样如黑气围困之中的陈御风一般,被黑气所化风刀所割,飘散出丝丝血雾,然后迅速被黑气吸取一空。
狂风终于从黑气包裹之中冲出,在五六丈外呼的一声响,重新化为二人一兽。陆凌天刚一现身,便觉周身一阵体虚,似乎已经大战了一场而疲惫不已;自己只是用风隐咒脱身,和那黑气稍有接触,居然就被那女子吸取了一部分精血去,这等功法真是诡异莫名。那陈御风更加衰弱,他被那黑气汲取的精血多得多,已手足酸软,面色发黄。
黑气向里一收,迅速凝聚成形,那女子从黑气之中现身而出,微闭双目,嘴唇鲜红欲滴,面色陶醉,如痛饮过葡萄美酒一般。当她再次睁眼看向陆凌天和陈御风时,陆凌天骑着小白向后退了数步,连小白似乎也在此女子诡异之极,不好对付,冲着她低吼了数声。
那女子再次开口,冷冷道:“其实我不一定要杀你们,只要你们肯臣服于我,那么我也可以给你莫大的好处。”
陆凌天道:“什么好处?”
“赐你永生不死,永享极乐之境。”
陆凌天冷笑道:“凭你就敢说这等大话,你那佛祖亲自来和我这样说,我都未必肯信,何况是你?”
那女子道:“我说的话就是佛祖说的话,自然算数。这已是你最好的归宿,不知多少人想拜倒在我面前,求我赐予这等荣光而不得,而你却不知道珍惜。”她一步步向陆凌天走来,而陆凌天则骑着小白向后退去。当二者相隔只有数丈时,那女子双目黑洞洞的眼眸突然绽放光彩,柔声道:“我宽恕你的罪过,你没有来世,今世与我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