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震唇瓣微颤,他又不是幼稚鬼,才不会相信那些催眠人的东西,明明许多东西从出生前就不公平了。
但他才不会顺着许邯说,倔强的咬牙不语。
“别不说话,扭扭捏捏的可不像平常嚣张的样子,要不这样,一句话这个数,随便你断句,你说我听。”
许邯竖起食指,随后又懒洋洋的靠着石栏,好像张口闭口损人自尊的不是他。
黄震鼻翼微鼓,抬高的眉尾似乎在告诉许邯不要欺人太甚。
“不说我也不会加价,反正有心事的又不是我。”
他收起石台上的烟与火机,就要走,后面的黄震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
许邯故作认真思考的看看湛蓝的晴空,“我就是闲的没事干想听听你有什么惨事,好嘲讽一下。”
“闲得慌去泡你的妹,管闲事不怕惹祸上身?”黄震还是忍不住口出狂言,被许邯刺激的。
“啧,嘴放干净点对你有好处。”他倒是不慌不忙的退了回来。
黄震攥着拳头争辩,“我最恶心你们这种一副与世无争的嘴脸,装好人,实际上另有所图!”
“哦,然后呢?”
“呵,然后?就是这样装好人,关心别人,然后骗别人的男人骗别人的钱!女的也是蠢得像猪,就知道老公孩子忙完工作忙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男人都卷着她的钱跑了,她还贱兮兮的给他养孩子!”
黄震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不知不觉放大,所幸四周没什么人,只有呼呼的风掠过。
“你看看她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我怎么打她骂她,她就知道说没事、没关系、她可以再挣,我呸!就凭她到处打杂工,她挣个屁!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再嫁了吗?说什么为了我,我才不稀罕,为了我她让我过这样的日子,被别人看不起……”
风,被许邯的一拳带起了一声闷响,他若无其事的甩下手,“不好意思,手滑。”
黄震盯着地面,余光瞥见许邯的鞋尖消失在了视野。
“怨气还这么重,就再发泄两天。”
许邯突然懒得理黄震了,还未到内场,就被迎面跑过来的苏妡撞见了,她的丸子头因为跑动而有点松散,鬓角垂下几丝柔发。
她刚张启唇瓣,却被他干脆利落的拥抱挡下了话语,仅仅是转瞬分开,她还是觉察到他情绪不好。
再望一眼远处蹲在地上的黄震,苏妡大概明白了。
“那边也没事了,她觉着有点冷,要不我回去换套衣服?”她拽着他的手,不管不顾的拦了一辆车。
观光车上更冷,两侧无门,车上根本没其他乘客。
“哎,你这样。”苏妡见许邯要把外套脱给她,双手按在他肩上,然后滑向衣襟,下摆摊开,笑着迅速倒在他腿上,揪着衣摆盖在肩上。
他低头看着她傻呵呵的笑着捂脸,也浅笑安然。
柳渊和刘文没回,苏妡换衣服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房卡便刘文锁在雪场的衣柜里呢。
许邯刷卡开门,偏头看她,她反而先挤进去了。
“梳子呢梳子呢?呀,这样的梳子不好用,头发都散了。”她去浴室的物品架上找到了酒店的梳子,窄细纤长,不合手。
散开头发梳了两下,镜中忽的出现一道影子,许邯手指轻柔地拿过梳子,但似乎有些无从下手。
苏妡抿唇不语,看着他先用手指梳理了两下,摸清她头发的厚度了,才下梳子,合着是怕下手重了。
安静,只有梳子与发丝摩擦的轻微响声,还有清浅的呼吸时闻时消。
“好啦,我来吧。”苏妡转身,指望他帮她绑起来是不可能的。
他捏着梳子的手却越过她的肩膀,啪嗒坠落在洗手台上。苏妡猝不及防的被他环腰抱起,她原本与洗手台还有点距离,此刻却坐在一侧,猛然抬高的距离,使她得以与许邯水平相望。
但他没给她多一秒的自在,捏着她的腰靠近,左手撑在台子上,吻,急而躁。
却也未太久,他将额头抵在她额上,垂着眼,辨不清心绪。
苏妡酡红的脸颊染着火,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轻柔的抚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