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高悬挂在天上,刺目阳光让人难以直视。
可即便是高天之上的太阳,也难以融化这一片冰天雪地。
沈修瑾如往日一样,盘腿坐在寒山涧崖边,周围是茫茫寒冰白雪。
正当中午,寒山涧的风停歇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飞仙令。
裹挟着令牌的光消失后,这飞仙令就像再普通不过的木牌,连一丝灵气也无,看不出任何东西。
师父说等飞仙秘境出来,这枚令牌自会指引他,只需等待便可。不过这等待的时间,就说不清了,没人知道飞仙秘境到底什么时候现世。
飞仙令于他,是个意外收获。
现在只需耐心等待就好,时候还未到。
收了飞仙令,沈修瑾闭上眼睛。
映在冰雪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变化而变化。
到下午的时候,阳光暖意逐渐消去,寒山涧的风又刮起来。
刺骨寒风扫过脸颊周身,如同刀割一般,随着风势越大,远远听着,像不知名怪物的尖啸呼号。
盘坐在寒山涧的沈修瑾不为所动,他早已习惯在这样的苦寒下修行,风掠过他身侧,一头墨发也只是微微而动。
呼啸寒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闭着眼睛的冰冷神色,让人难以看出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耳边再没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着实让他放松许多。
以前在这里待惯了,没觉得风声是不好听还是好听,可经过这几日和谢孤悬的相处,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这不好听的风声更为顺耳。
倒也不是讨厌谢孤悬,这个谢师弟爱哭是爱哭,但心地善良,就算还在哭,也是讲事理明是非的,并非胡搅蛮缠之人。
他只是,不适应那些黏糊糊的举动,遇事爱哭这点,一开始还好,可听多了,就让人头疼。
想到谢孤悬,沈修瑾又想起那天,擦过脸颊的吻。
眼捷微颤,可最终还是没睁开。
他压下这个念头,不再去想,重新定神,进入修习之中。
*
“沈师兄。”
有小弟子见到沈修瑾喊道。
“嗯。”沈修瑾点头,收起脚下长剑。
云岚宗内可御剑的地方并不多,从寒山涧过来,到弟子堂外围就要走着进去。
在寒山涧打坐一日一夜,想到这个月的份例还未领,他便过来了。
“沈师兄。”
又有人喊他。
沈修瑾再次颔首示意,他心下有些疑惑,今日这些弟子,似乎比以前要热情许多。
顶着周围人的视线,他有些不适,脚步便快了些。
鲜少被这么多人看着,直到走进弟子堂的偏殿,才稍微好了点。
已经到了月中,该领份例的弟子早都领过了。
“李执事,我来领这月份例。”沈修瑾如常对姓李的执事说道,手上递过证明身份的玉牌。
“是修瑾啊。”
李执事一改往日的懒散,满脸堆笑。
平时只是笑着看他一眼,接过弟子玉牌确认身份后,就让手下弟子去拿东西,谁知今日李执事却十分热情,从椅子上站起来,亲自给他取了份例。
联想到这一路上其他同门的热情,沈修瑾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的飞仙令。
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多谢李执事。”
他取过托盘里的乾坤袋,还有自己的玉牌,并将上个月装份例的乾坤袋放入托盘中。
“不必不必。”李执事摆摆手,笑呵呵说道。
从偏殿出来,又被喊了声沈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