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万料不到武云昭竟有长期把持朝政的心思,但想到陛下对她的宠ai,又觉得这种事情合情合理,心道:“这是帝后夫妻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只管义父就是了。”说道:“谢娘娘指点,微臣告退。”
他走下楼去,恰好与小顺擦肩而过,见小顺神se惶急,手中握着细长的竹筒,心知是又有军情来报,脚步一顿,考量一瞬,还是快步走了下去,得避开偷听的嫌疑。
武云昭伸出小指头描画眉毛,抬眼见了小顺呈上那熟悉的,几个月来每天都要见一两个,已经接下不少百个的小竹筒,叹口气道:“吃顿饭都不得安生。”伸手接过了,拔开塞子,展开里头的纸卷,阅读细长纸片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小顺见武云昭眉头蹙了起来,心道:“怕是又有事儿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说道:“娘娘,要不奴才现在就传膳,您赶紧吃一些?”却不急着招呼,等着武云昭的意思。
小顺知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不是一般的nv子,g正事的时候绝对不含糊,定不会因为饮食之类的琐事耽搁了。
却没想到,武云昭今日与往常态度不同。
只见她慢条斯理,将纸卷慢慢收起,重新塞进了竹筒,“嗒”一声,放到了桌上。竹筒圆滚,动了动,半晌后才真真正正地不动了,安稳了下来。
小顺心道:“这什么意思?是了,定然是好消息,或许前头是写军情紧急,后头是写转危为安,娘娘这才先愁眉微蹙,后又淡然平静。为了显示劳苦功高,有些奏报都是这么写的,要人一颗心起起伏伏,不能痛快。”如此这般想着,试探道:“娘娘可要用膳?”
武云昭道:“叫他们上吧。小顺,你跑一趟,将丞相大人和贤妃招来,本g0ng有要事与他们谈,快一些,前线有了些麻烦。”
小顺匆匆前去吩咐。
不一会儿后,热腾腾的汤锅摆到了桌面上,腾腾的白气,翻滚的云似的。
又不一会儿后,小顺将王康瑞带了来。
父nv两人互相见礼,刚坐下,贤妃刘若华走上楼来。
武云昭吩咐小顺楼下看守,将急报交给二人传看。
刘若华见了信笺内容,霎时红了眼眶,一滴、一滴掉泪,扯着纸卷两端的手指头发着颤。
王康瑞见贤妃哭,有些慌,看向nv儿。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是不会安慰nv孩的。
武云昭没做声,轻轻摆摆手,表示莫要管。
王康瑞会意,先不着急谈论所报之事。
父nv两个安安静静地等待,见刘若华收了声,收了泪,这才开口。商议正事之前,少不了几句劝慰。
武云昭道:“若华,你别急,好在x命无忧,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刘若华皱着脸,怕消息泄露,不敢哭出声,低声道:“可我哥那么倔个人,好面子,好强,以后残了腿,要他怎么活?这不是要把人折磨si吗?他还能有脸出来见人吗?委屈都把自己委屈si了。”拿着帕子不停地在眼底擦拭。
原来,自入冬之后,在边关,大楚和落日国敌军僵持了起来,隔三差五就要打一场,来来回回进攻防守。一次交锋中,刘建章一不留神,冲得猛了些,被敌兵围上了,混战中被砍中了腿。经过诊治,军医的意思,复原的可能x不大,以后多半要落下残疾。
刘守业等人大怒,主动出击,为刘建章报了仇,狠狠将落日国的贼人打退了百里地,出了口恶气,却也换不回刘建章一条好腿。刘建章立下了军功,却负了伤,名声好听,却也断了他以后的路,再想冲锋陷阵,难了。
那边,落日国虽然大败,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退兵,拼着兵尽粮绝要跟大楚si磕,加之,一旁的困南国和阿三国见双方对峙,有些不安分,颇有趁机抢食的意思,耽耽在侧。刘守业等不敢贸然,坚守边关。
此番来讯,一是要朝廷派发粮草,二是想将刘建章运送回京,好好疗养,免得他在军营不自在。
刘若华也不是一般的nv子,心x刚毅,知道轻重缓急,伤心一阵兄长不幸,也明白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以后有的是伤心的时候,定了定神,说道:“让姐姐和大人见笑了。蕊瑶姐,丞相大人,说正事吧。”
王康瑞见刘若华这么快就收了悲伤,心里头有些诧异:“这陛下身边的nv人都这么厉害,不是事儿啊。”不由地,看向自己的nv儿----g0ng里最厉害的nv人,后背生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武云昭关切道:“爹,冷了吗?”抬起手来,就要招呼小顺上楼加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