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名额的出现,让闵氏花费了比杜氏少近五万的银子,收入了囊中。为了这事儿,杜高鹤险些气得吐血。
只要一想到那刘知府虚伪的笑,和毫无诚意的致歉,他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然而他知道被刘天祥耍了之后,还要赔着笑脸,小意奉承,哪里敢将心中的厌恶表露一丝?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杜氏要银子没银子,要靠山没靠山,知府大人不肯出手,你可有想到对策?”
杜高鹤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但他想试探试探杜淳钧,看看杜淳钧是否有他和杜尘澜这等魄力。
杜氏的家业毕竟是要交到老大手上的,若老大立不起来,即便他将来下了黄泉,也放心不下啊!
杜高鹤在心中将三个儿子仔细比较了一番,觉得老大还算是出挑的了。毕竟是他当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比起其他儿子来,虽还入不得他的眼,但好歹没出过什么差错。
老三的性子有些耿直,不但不适合官场,也不适合经商。他那张嘴,动辄得罪人,偏偏还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这世上,哪有明面儿上的是非曲直?旁人都是这么做的,偏你要与旁人不一样,这就显得你格格不入。
做买卖哪里能如此耿直,否则叫人算计得连个铜板都不会给你留下。
老大待人接物十分圆滑,做事也算小心谨慎。只可惜有时缺少魄力,有些瞻前顾后,目光格局太小,但适合守成。
若是杜氏交到他手上,不出什么大事,维持现状还是能的。可杜高鹤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杜氏在他手上更加繁荣兴旺。因此,他得替老大找个胆大心细,勇于开拓的助力。
而今日早上和杜尘澜一番谈话,他觉得杜尘澜就是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老二,他只能叹气。野心是有,但毛病不少。耽于女色,终究不能走得长远。
“儿子倒是有个法子......”杜淳钧支支吾吾的,有些不知怎么开口,面上亦是一副难色。
“什么法子?你只管说来,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一切以杜氏利益为重!”杜高鹤有些好奇杜淳钧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连忙开口问道。
“父亲,咱们与刘大人虽说有些来往,但还是关系太浅了些。说到底,就是缺了维系关系的桥梁。”杜淳钧顿了顿,有些忐忑地望向杜高鹤。
“嗯?你打算如何?”杜高鹤微眯着眼,面上一派镇定,但心中却隐隐有个猜测。
“听说前儿杨家庄一位乡绅,将他家的小闺女许了刘大人做妾......”杜淳钧有些难以启齿,虽说他也觉得此事实在荒唐,但如今杜氏到了这地步,这事儿算得了什么?
那乡绅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即便刘大人有些让人难以启齿的癖好。但对于家族来说,一个闺女算得了什么?
“怎么?你想让咱家也送个女孩儿过去?可咱家还没出阁的只有你那个宝贝闺女,你舍得将她送去做妾?再者她已有了婚约,结亲的还是咱们府城陆家,咱们可开罪不起。若当真做了这样的事儿,不但得罪了陆家,还会被人诟病,这就得不偿失了。”
杜高鹤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不可为。
虽他家的女孩儿送去给知府做妾,说起来不免失了脸面。但能成为四品官的妾室,倒也不算埋没了杜氏的出身。
只可惜他们杜氏没有庶出的闺女,否则早就送去给刘知府做妾了。对于宗族来说,没有什么比姻亲关系更牢固的了。至于刘天祥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这点,对杜高鹤来说,这根本不在他的思虑范围之内。
“父亲误会了,陆家是书香世家,虽说这些年有些没落,但之前族中不是没出过大官,焉知日后陆氏后辈中没有鱼跃龙门之辈?咱们出身低微,哪里能做出悔婚之事?且这门婚事还是咱们高攀了的,陆三公子才华横溢,咱们与之结亲,自是求之不得!”
说起这陆氏,倒不得不提几句。陆氏的祖上出过不少官员,其中还有一位曾官拜户部尚书,算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世家。要说杜氏这样的出身,怎可能与陆氏结亲,那只能说陆氏如今走了下坡路。
那位户部尚书,都是当今德康帝祖父元嘉皇帝那时候的官儿了。自从元嘉皇帝仙逝之后,陆氏便再没了惊才绝艳之辈,族中更是无人能再科举入仕。
渐渐地,京城世家之中便没了陆氏的立足之地。陆氏便在二十年前举家回到祖地,潜心读书,一举成为了清流。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一户全家都埋在书堆里,却无人科举入仕的家族。明面儿上说得好听,但真正说起来却满是尴尬。
且陆家还抛不开曾经辉煌的过往,自诩为名门之后,清高孤傲得很!然而现实总让人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陆氏靠着祖上那点家产活到现在,已经开始入不敷出。无奈,只得与满身铜臭的杜氏女结亲。
陆三公子是陆氏最有希望科举入仕的后辈,杜老爷子不论是嫡子还是庶子都看不上,陆家只能推出陆三公子,方才结了两姓之好。
因此,这门婚事,说不上谁占了谁家便宜。陆氏一门想要安心读书,而杜氏想要个读书上进的后辈做女婿,算是各取所需,只不过陆氏的名头要好听些罢了!
杜高鹤有些诧异,“那你指的是谁?”
难不成老大或老二还在外头养了外室?这也不是不可能,若有这样的外室女,送去也无妨。
他猜测是老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