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程解意震惊之色实在明显,山楼夜也忍不住问。
“怎么了?”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程解意轻声问。
山楼夜神色一变,他脖子后的这条疤平日都用头发遮挡,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不记得。
可被眼前的少年发现了,他心里便升起一点自卑感来。
山楼夜自然觉得自己样样都好,但颈后的伤疤实在是十全十美的山楼夜身上唯一败笔,不容抵赖。
山楼夜表现出一派轻松的模样,抓着程解意的指尖咬了一口。
“不过是条伤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我能看看吗?”程解意想将山楼夜的发丝撩起,却见山楼夜退了一步。
这个世界的人有多爱美,就有多难以忍受被人看到自己的不足。
山楼夜蹙眉看着程解意,这少年主君是想要以此为借口拒绝他不成?
可是程解意目光澄澈,并不像想要借着他人残缺之处冷嘲热讽之人。
在少年仿若哀求的目光之下,山楼夜升不起半点拒绝的心思,他唾弃着自己有病,被人这么软软的看一眼,就都想依他。
这个小陛下实在是,实在是……太坏了。
山楼夜将软骨头的妥协和受到的引诱都归咎于程解意的“坏”,好像这样想他就没退却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想看就看吧!有什么好看!待会要是吓晕了你,你今晚就跟我睡!”山楼夜恶声恶气地说。
山楼夜就这么一手撩起自己的长发,露出后劲的那道伤疤来。
在看到那道伤疤时,程解意瞳孔微缩,这条伤疤他确实见过。
和帝释天后颈上的,还有阿宴后颈上的一模一样。
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还会是吗?
“将军……怎么受伤了?”程解意伸手在在山楼夜后颈上那条艳红的伤疤上轻轻抚过。
山楼夜被那柔软的指尖抚过,全身登时就过了电一样,舒爽颤栗得打颤。想要被程解意继续碰触,又觉得不够劲,可要是程解意不碰了,山楼夜又莫名恼火起来。
过了好一会山楼夜才用绝大的毅力放下头发,转过身来,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搓着自己的后颈。
“意外!小时候遇着一次炎火神木起火,逃跑的时候被一条燃火的嫩枝鞭到了。”
“……是吗?伤的地方可真够寸的。”
程解意看不到那道伤痕,但他已经确定这里边有什么不对。他看着山楼夜的脸,除了山楼夜表情有些忍耐和不自在以外,程解意并没有从中看到什么与阿宴相关的地方。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他也和将军一样在后颈有一条一样的伤疤。那条伤疤很深,他说是被人用刀从后边砍的,好不容易才留下一条命来。”
“我原以为……将军也是如此。”
山楼夜听着程解意的话,没能解出意思来。
“那是他,不过陛下在宫中还有朋友?”
程解意点点头又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若他太喜欢骗人,我也不知这样还算不算朋友了。”
程解意看着桌上的玉石,朝山楼夜微微躬身。
“请将军早些雕好玉叶,我,我还有些事,要先回宫。”
程解意心绪有些杂乱,山楼夜一路拉着他的手,试图留下他,程解意都像是听不见似的有些出神。
若不是山楼夜觉得自己就要和程解意成亲,总得在成亲前表现一两分温柔来,不然他早就在暴怒之下将这处院子都徒手拆了。
“陛下若是政务有阻便告知我,谁不听话我便让他听话。”
山楼夜抬手撑着车帘,半蹲在车厢外。
“也不是什么大事。”程解意稳定情绪,他的视线又一溜落在了山楼夜的后颈上。
山楼夜也实在忍到极限了,他舔着红唇,那张艳如牡丹的脸上扬起笑来。
“既如此,看在我应允了陛下的份上,陛下回去前再给我一份礼物如何?”
“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