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妃嫔听到那句“皇上”,吓得心肝儿颤,她们互相之间看看,又瞅一瞅满桌麻将,显然是已经来不及收起来了。
三妃纷纷看向了领头人佟皇贵妃,皇贵妃遗憾地放下手中的南风,低叹一声:“差点就自摸了。”
她淡定道:“还愣着做什么,一起随本宫迎接皇上。”
后宫可没有规定妃嫔之间不能在一起玩,若妃子之间关系和睦,对于后宫之主而言还是值得人称赞的事儿,佟皇贵妃一点都不惊慌。
还未等她们整理好仪容仪表,康熙就已经踏入了内殿,帝王严肃着面容,视线扫过在场的三位妃子,一位皇贵妃,又撇了一眼满桌的麻将与筹码牌子,问众人:“没想到几位爱妃都在皇贵妃这里,朕在外头就听见皇贵妃说了一声‘碰’,你们是又有了新的乐趣?何不让朕也见识一下?”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麻将桌上,只见其中翠玉雕琢的麻将莹润光泽,一看就价格不菲,上面画着各种简单的图案,还有东南西北与发财,寓意倒是挺不错。
佟皇贵妃笑容满面地应道:“这是太子殿下孝敬给长辈们解闷用的,皇上若是有兴趣,臣妾自然愿意带皇上一块儿。”
“这桌上的圆牌子是什么?”康熙随手拿起了麻将四方桌边上散落摆放成四堆的筹码。
其余三妃心虚地看了看各自输赢的圆牌,那些可是在结束以后兑换成银两的啊!
在后宫里头姐妹间寻趣玩乐是一回事,聚众赌博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皇上没有规定说她们不能赌,可“赌”之一字在读书人看来是有辱斯文,会被御史弹劾的,皇上若有心要惩罚她们,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多着呢!
圆牌做筹码当然也是太子殿下送的,放到佟皇贵妃这儿则又成了一道“掩耳盗铃”的保护。
佟皇贵妃温柔笑道:“这圆牌是用来计算输赢的,姐妹们一起寻趣玩乐,总得讨个彩头,谁若是最后剩了,谁就能吃到皇上赏赐的西瓜,谁若是输得最多,就要给姐妹们绣帕。”
御赐的西瓜汁多味甜,还是贡品呢!康熙一共就分给了后宫妃嫔们不多的量,其余都紧着胤礽与长辈了,没想到佟皇贵妃还能大方地将西瓜拿出来当彩头。
康熙深深地看了一眼佟皇贵妃,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在“玩赌”呢?然面前的四位都是在后宫中有头有脸的宠妃,佟皇贵妃地位最高,其中三人都为他生下了健康的皇子。从皇贵妃言语中就可知道这麻将还是太子给的,康熙就算是要生气,也就只能憋着,何况他其实并不生气呢?
平日里女人们在一块儿专喜欢拈酸吃醋,说话含沙射影,为了在康熙面前表现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那是尽可能将自己弄得又美丽又大气,她们互相之间暗潮汹涌的争斗康熙并非不知道,但只要不闹的太难看,帝王一般懒得管女人们的小心思。
可是这会儿,几位妃子之间和谐共处的氛围令康熙迷惑了,他倒要看看这麻将究竟有什么魅力,能令佟皇贵妃与另外三妃一同联合起来。
于是,康熙坐在了麻将桌前,严肃认真地命三妃与皇贵妃教自己这麻将的规则,待大致掌握了其中诀窍,康熙更加觉得匪夷所思:就这?
就这东西?能轻轻松松把牌背下来,掌握好了规律就能糊牌,这有什么好玩的?
帝王与三妃打了几场麻将,皇贵妃在一旁伺候着康熙,为他端茶倒水,又偷偷去瞧他手中的牌。
佟皇贵妃露出了别扭的神情:啊!皇上的牌真臭。
康熙的手气一直都很霉,尽管他将麻将出牌给背下来了,也能推测出其他三人手中藏了什么牌,可他就是霉啊!一连输了一把又一把,输到后来,对面三妃的手都快发抖了。康熙从不给她人炮糊的机会,可架不住三妃互相之间会喂牌。
最后一副时候,惠妃颤声道:“皇……皇上,臣妾自摸了。”
康熙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牌,纳闷了:朕的运气真就这么差?
“这麻将没什么意思,”帝王淡淡道:“朕都将牌面背下来了。”
面前的四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夸赞起了康熙的记忆力好,默契十足地恭维帝王: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这麻将没什么意思。
帝王感受到了她们的敷衍,冷哼一声:“既然没什么意思,那么朕就将它收走了,后宫诸妃之间关系和睦是好事,但别做的太过。”
帝王冷酷无情地将那副翠玉麻将给没收了,还道:“太子一片孝心,应当抄写佛经来孝顺长辈,岂能送些奇技淫巧的玩乐之物?解闷是一回事,赌又是另一回事了,朕的意思你们都知道的吧?”
后宫诸妃哑口无言,只能点头应下了。
佟皇贵妃低声道:“是臣妾失职,未能约束好自身,且带头坏了风气。”
康熙:“下不为例。”
“至于保成那儿,朕会命他为长辈们抄写几份佛经的!”
帝王要以此事小罚太子,佟皇贵妃求情都没办法。
康熙没能感受到后宫诸妃的热情欢迎,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就蛮不讲理地将麻将给收了。
胤礽这儿突然就接到了康熙的命令,要求他抄写佛经。
他看了看前来告知帝王命令的梁九功,小声问道:“汗阿玛是否心情不佳,脾气暴躁,且容易耍小性子,还比平时更幼稚了?”
梁九功尴尬地微笑,给这小祖宗问得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