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上一个说是“宝贝”的臣子是谁?好像是纳兰明珠。
结果纳兰明珠被他坑去养了鹅,成了民间“明珠养鹅法”的创始人,百姓们津津乐道,都道朝廷有一贤相自幼沉迷养鹅,钻研出诸多方法,最终做了大官惠及百姓。
这事儿弄的有多大,传闻就能有多离谱,而如今人工孵化鹅、鸭、鸡已经在大清各县城普及,但凡是个养牲口的,几乎都知道纳兰明珠。
虽然这名声可能纳兰明珠本人并不想要,康熙完全将这事儿当乐子在看,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到了今天,又听胤礽说王熙是宝贝,帝王有一种预感,可能王熙也被保成盯上,说不准接下去就要“倒霉”了。
康熙忍不住问他:“你对王熙做什么了?”
瞧瞧这口吻,活像是胤礽真的能对王熙干什么坏事似的,到底谁才是他儿子?
胤礽委屈道:“儿臣没有做什么啊,儿臣是说像王大人这样勤奋爱民,愿意勤劳奉献的臣子是很珍贵的,值得捧在手心当宝贝,这话不对吗?”
还捧在手心!
康熙眉头跳了跳,一直以来被儿子折腾过来的敏感神经敏锐至极,他警告胤礽:“王熙可与索额图等人不同,他是忠于朕的孤臣,身后没有家室,素来以直言敢谏出名,况且他与索额图素来不和,保成在面对他时,还是小心一些,免得让他抓到把柄,参你一本,到时候可就要丢人了。”
胤礽反过来苦口婆心劝康熙:“王大人与索相性格不合,那汗阿玛还要将他们调任在一起做保和殿大学士,汗阿玛,强扭的瓜不甜。”
康熙一噎:“朕是在说你别轻易去招惹王熙!”
“王大人是好人,他这样高风亮节的大人,怎么会因为迁怒索相而怪儿臣呢?您都说他是忠于您的孤臣,那您还在背地里说他会做小人之事呀?”胤礽的歪逻辑一套一套的,总之在他的眼中,就没有谁是坏人。
康熙狐疑多看了他两眼,心中想道:即使保成想要王熙给他做事情,以王熙那刚正不阿、儒雅矜持的性子恐怕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他与纳兰明珠不同,纳兰明珠求的是权势,而王熙出来做官,已至高官厚禄,求的是青史留名,是百姓安居,万民赞颂。
帝王心下微松,没再坚持这个话题,而是让胤礽随他去听经筵进讲。
经筵讲的是儒、经、史,今日的讲官正巧是胤礽熟悉的太傅,张英。因经筵是讲给帝王听的课程,胤礽只是附带,主讲官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根据康熙的知识面来讲史,用词用句,皆与教授太子时大有不同,更为晦涩难懂,亦更加谨慎有章法。
要不是有小美给他翻译,胤礽都听不懂原来张英是在讲明史。
待一个时辰的经筵进讲说完,康熙又召南书房侍讲侍读前来论经史﹑谈诗文,前来的侍讲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名叫戴梓。
除去谈论那些,戴梓与康熙交流更多的则是乐理,胤礽听得昏昏欲睡。
原来汗阿玛要戴梓修撰一本名为《律吕正义》的书,目地是记录紫禁城中的音乐,除去宫廷外,还要包容进满、蒙、汉等族乐器,怪不得他们总是谈论篪啊,埙啊,琴啊的……
胤礽忍住了打哈欠的感觉,半敛眼皮,放空大脑。
康熙告诉他:“保成日后要学的,不仅是需要明白乐之一道,还要会听戏,倒不是让你去钻研学习这些,而是最浅显的需要略懂,因为接待他国使者等重大场合需要这些。”
音乐这东西,胤礽会唱蓝猫淘气三千问,还会唱两句小哪吒,其余的也是满脑子的两只老虎跑得快,拔萝卜。
康熙见胤礽对此不感兴趣,于是命人请教坊司乐师前来奏乐,为的是让胤礽开开窍。
教坊司中的女宫与太监,分别负责宫廷奏乐与内廷戏曲表演,是内务府的其中一个分部,所奏之乐器,不仅用琴、箫、笛、笙,另有钟、瑟、磬、鼓等。
胤礽对乐理半点不通,听也听不明白。
康熙闭目养神,命人奏乐,待听了几首,耳边传来了胤礽呼吸起伏的小呼噜声。
帝王睁开清明的眼睛侧目望去,原先端正坐着的胤礽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看他那像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倒下来一样。
康熙只当是他累着了,遂摆摆手命乐师们退下,让人将胤礽抱去昭仁殿睡。
胤礽一觉睡到戌时,迷迷糊糊问小美:“汗阿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