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无论哪一个驱魔师,驱魔的时候都是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一是不容易分心,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同行人数已经变为三个了。
宫崎和深田走在前面,晴香跟在后头,脸色淡淡,任由林道继续向旧校区延伸。
做为同学,该劝的已经劝过了,晴香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既然有的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
“看来有些人需要调教呢。”
过了河就是旧校区,三人到的时候新闻社团其他成员都到了,大家一见面就议论纷纷,话题完全围绕着即将展开的直播节目,看起来兴奋莫名。
一群人继续前进,钟楼很快就到了。
和旧校区内其他建筑相比,钟楼要来得在一旁,饶有兴味地干劲十足的新闻社团。
许久。
微微一笑。
※※※
进入钟楼的瞬间,宫崎有一种感觉,好像被人丢进了宇宙虚空。
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仿佛什么都没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有。
声音似乎从世界消失了,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鼓噪得有些夸张的心跳,还有一种近似于蛇的“咝咝”声在说话。
阴险!
恶毒!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下一秒,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灯光,灯光在哪儿?赶紧把灯架起来!”宫崎大喊。
然而没有回应。
四下里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人世界就剩了自己一人。
“怎么这么冷?”
的确是很冷——和外面比起来的话。
气温也一下子降低了很多,冷得叫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是错觉?
凄厉的阴冷从身后炸现,冷的几乎能够冻结空气,宫崎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
他很想转身看看身后的究竟是什么,可全身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根本动也动不了。
“糟,糟糕!”
宫崎拼命挣扎,试图拿出随身携带的法器,但没用,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甚至连回个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死一般沉寂的环境中五识反而被无限放大,宫崎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在不断逼近,却偏偏怎么也动不了。
“可恶,快点动起来啊!动起来至少还能逃走或是反抗啊!我的视频还没开始,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真是逊毙了!”他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
执念给了少年勇气,一股奇怪的力量自他的心底爆发,禁锢一下子消失了!
能动了!
宫崎猛地回头,转身的同时手探进了衣兜抓住符咒。
跟着愣住。
身后哪有什么鬼怪?只有一个被自己吓得退避三舍的少女捂着心口,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
“宫,宫崎,你干什么?”
是惠。
宫崎傻眼了,难道刚才的又是幻觉?
“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进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
宫崎继续傻眼。
人……都到哪儿去了?
“嘛,就不说这个,你有带什么照明的东西吗?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哦,我有带手机。”
微弱的荧光自惠的手机点开,终于有光了,周遭的环境渐渐映入二人的眼睑。
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废墟,肮脏的墙壁,碎玻璃满地都是,残破的窗子、塌陷的屋顶,一切好像都在缓缓地走向破灭。
不过大概还是可以看出这里本是一座教堂,而现在就只剩下繁殖力旺盛的爬山虎侵入、包围了这个建筑。
屋角丢着神像和天使像,只可惜脑袋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天使也折了翅膀,屋子里封尘处处,散发着浓浓的尘封与阴晦的霉气,加上四处结满的蛛网,布满了厚埃飞螨,显得鬼影幢幢,仿佛处身于森罗殿里的幽冥世界。
“这里真是乱的可以。”
“让人很没真实感呐~”
身旁的惠突然拽了拽宫崎的衣服。
“呐~”
“怎么了?”
“这个……是什么?”
宫崎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有一个颇为狰狞的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看起来似乎是蝙蝠,外形混合了秃鹰与类人生物的特征,并且长着扭曲的野兽身躯以及宽大翅膀,不过仅存了半个头,看起来又凄惨又恐怖。
“应该是弗洛魔。”宫崎解释,“在圣经中记载,它们是地狱的看门人,通常以制造痛苦和杀戮为其生存目标。石像鬼知道吗?就是以它为原型设计的。教堂里一般会有一两个弗洛魔的雕像,做为天使惩罚地狱的圣经故事。”
惠听了就不说话,愣愣得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嗫嚅着问:
“这些……应该是死的吧?”
“肯定啊,难道你见过活得雕像?再说都破成这样了,不死也得死了。”宫崎说。
“可我怎么觉得……它在看我?”
宫崎猛地扭头,石像仅剩的眼睛分明正注视着自己。
阴冷!
暴戾!
一瞬间,宫崎觉得自己被鬼看了。
巨大的惊悚在少女心里炸裂,宫崎下意识地又去摸十字架,可再定睛一看……
哪有什么邪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