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轻衣一同走在这个地方,江心恬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舒适。
而岳轻衣却有着一个疑问,她松开江心恬的手,指了指她的脚下,“心恬,你的脚不痛吗?”
自她们身后一直延伸到距离她们还很遥远的前方,以及她们脚下都是一片鹅卵石路,一块块或光滑或凹凸不平的石头镶嵌在这条本该平坦的小路上。
这没什么,关键是江心恬今日穿的是一双底很薄的帆布鞋。
要是只走了几步岳轻衣也没什么好说的,偏偏她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好几分钟,按理来讲心恬总该会感到脚疼才对,可现在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和岳轻衣聊着天。
“不痛啊。”顺着岳轻衣所指的方向,江心恬低头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她知道轻衣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脚其实确实有那么一点疼,但还并未疼到某种地步,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岳轻衣一脸敬佩地望着江心恬,望得后者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轻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那你又笑什么呢心恬?”岳轻衣不答反问。“我笑你这样看着我。”江心恬老实回答道。
“我看你这样笑。”学着江心恬的话,岳轻衣也这样回答道。
而她的话让江心恬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跟轻衣是在玩接绕口令的游戏。
“轻衣你好坏啊,我都这么诚实地回答你了,你怎么还敷衍我。”江心恬佯装委屈地望着岳轻衣,倒真像极了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但岳轻衣不吃这套。
“我坏的时候你见得还少吗心恬?”停顿了一下,岳轻衣先是观察了一会儿江心恬表情,见她如同吃了瘪一般泄了气,便又接着说道,“所以啊,单纯的小白兔,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情,你面前的这只老狐狸,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我很明白,但我还是会掉进老狐狸的陷阱里去,因为我愿意。”
江心恬认真的话语是由夏风送至岳轻衣耳畔的。
她们于原地站立着,轻风在她们耳边拂过,吹动树叶发出并不扰人反倒让人感到惬意的簌簌声。
但在她们彼此眼中,她们周身的环境乃至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而她们也同样半晌无言。
“走吧,我们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岳轻衣先江心恬一步开了口,再度伸出手去。这一次她也不等对方回握,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轻柔分开她的五指,与之十指紧扣。
“好,我们走吧。”江心恬看着岳轻衣与自己紧握着那两只手,随即绽开如花笑颜,轻轻摇晃起自己的手,连带着岳轻衣的手也一起被晃动起来。
看得出来,心恬的心情很好。
岳轻衣便任由她一前一后摇晃着,像个幼稚的小孩。但这个幼稚小孩也是值得她用一生呵护的可爱小孩。
她们又再继续往前逛了一会儿,一路乘着绿荫吹着清风,很快也就绕回了家中。
这个时候岳父岳母已经收拾好了餐桌与厨房,看到从大门外走进来岳轻衣与江心恬二人,岳母不由有些诧异,“你们不是在楼上吗,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她一直以为这俩孩子早已上了楼回到卧室中,但现在看来,是她想少了。
“没,我们刚才去镜湖旁散步了。”
“那段鹅卵石路啊,怎么样,走完脚痛脚痛吗?”岳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看电影,而岳母此刻就站在江心恬与岳轻衣二人身前,一听到自己女儿说带小江去了镜湖湖畔,当即来了兴致。
“不痛。”她这话问的是岳轻衣与见江心恬二人,岳轻衣就当自己替心恬回应了。
岳母视线向下看了一眼二人的鞋,见自己女儿穿的是球鞋而小江穿的是帆布鞋,便又单独问了一遍江心恬。
江心恬轻摇头,说的“不痛”真的都是实话。
岳母当然信她,但她对于岳轻衣所说的不痛其实还存了一些质疑。
“小江,阿姨跟你说,衣衣很小的时候阿姨带她去走石头路,那个时候衣衣穿的就是很普通的儿童凉鞋,底比较薄,而衣衣的小脚又实在嫩得很,所以她一痛就开始在那里哭,哭着哭着还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啊……”
岳母似是在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许是那副场景真的太有意思了,她说到这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结果啊,当然是某个叫衣衣的小女孩小脚脚痛,小屁屁更痛了。
“妈……”
岳轻衣无奈地提醒了一声,希望自己母亲能给自己一点面子,但在岳母心中,江心恬早已和她们成为了一家人,本就是童年趣事,没什么不能与她分享的。
知道和自己母亲说不通,岳轻衣又再望向江心恬,发现她微垂着眼帘,以手掩唇明显也正在强忍笑意。
岳轻衣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心恬你就笑出来吧,我知道憋笑挺不容易的”,但江心恬并未看懂她眼神中的意思,于是仍自顾自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