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睡不着,对于今晚柴英卓和纪景明的追踪,对于醉酒的沈清浅,她脑子里有点乱。
屠斐从兜里取出之前捡回来的碎纸片,开始慢慢拼凑,她想看看柴英卓到底跟纪景明说了什么。
纸片撕得很碎,搁着以往屠斐真没耐心,现在守在喝醉的沈清浅,她的心没那么焦躁,一片一片地比对。
屠斐这一晚第一次面对醉后的沈清浅,她怕沈清浅不舒服,一听见沈清浅翻身或是哼声,她会竖起耳朵留意。
如果沈清浅持续的翻腾,屠斐会坐起身摸摸沈清浅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确定不烫手才放心。
沈清浅若是咳嗽了,屠斐弹簧似地坐起身,轻声问:“阿姨喝水吗?”
沈清浅从不会回答,她侧身咳嗽时,屠斐便轻轻抚顺她的后背,等不咳嗽了,人躺平了,屠斐用勺子一点点喂水,轻声说:“喝点水~”
沈清浅闭着眼睛吞咽,嘴里甜丝丝的,耳边似有轻柔细语,像是羽毛在聊动她的心。
沈清浅安静地睡觉时,屠斐继续拼纸条,沈清浅一有动静,她立刻坐起身瞪大眼观察沈清浅,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耗时两个小时,屠斐拼凑出纸条,清晰完整的字体展现出来。
柴英卓写给纪景明的纸条上写着:
景明,保护好自己。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说认识我。
以后无论谁问,都要说不认识我。
有人策划了今天这一切,警方已经在盯着我了。
请一定小心,请保护好自己,否则我曾经的付出都白费了。
生日快乐,景明,久违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生日快乐了。
我希望你一直好好的,希望你幸福。
谢谢你给予我的帮助,以后请不要这样了。
记住,我们只是高中短暂地做过朋友,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你是优秀的景明,我会一直默默地祝福你。
很多话想说,但是说不出口,最后祝你一切安好,再见,纪景明。
屠斐看完纸条澎湃地睡不着,柴英卓的笔迹,和她之前写的字体一致。
柴英卓对纪景明果然深情啊,屠斐激动地坐起身拍照留存,她望着沙发上睡着的沈清浅,心底突然有些同情柴英卓。
这一晚,得益于屠斐的照顾,沈清浅睡得还算可以,屠斐几乎没怎么睡着,天亮了,手机闹铃响了。
沈清浅来不及皱起眉头,屠斐麻利地起身了,沈清浅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问:“几点了?”
“还早呢。”屠斐替沈清浅盖好毛毯,“你再睡会。”
沈清浅没做声,感觉温暖的手心落在她的额头上,还有小孩儿温柔的话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沈清浅眯着眼,隐约看见屠斐红嘟嘟的唇,她舀了舀唇,嗯了一声,“那阿姨睡会,待会叫你再起来~”伴随着话语是轻柔的抚摸发丝,“做个好梦~”
沈清浅感觉好想回到了小时候,妈妈会在生病后摸她的头说:“睡着了做个美梦,醒来病就好了~”
后来,也有人这样哄着她,“浅浅睡吧,睡醒了就看见我了。”
沈清浅眯着眼,耳边有了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太大会吵到她,太小就听不出家的声音了。
沈清浅在天色黎明时再度入梦,梦里是熟悉的场景,厨房里是锅碗瓢盆交响曲,她推开厨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饭菜香。
厨房里白雾缭绕,半敞的窗子有风吹进来,窗边忙碌的身影无比熟悉。
不是梦,一切都回来了?
忙碌的人回身,沈清浅恍惚看到了熟悉的笑脸,她抬手掖着耳边的碎发在说什么,她却听不清。
缭绕的白雾虽然是诱人的饭菜香,但却妨碍到她看清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沈清浅抬手挥舞想要拨开云雾,她一步步走近,白雾稀薄时,她看清了那张脸。
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张脸分明是小孩儿的脸,沈清浅诧异,她想问:小孩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屠斐笑着回答了,沈清浅却听不见,沈清浅走得更近,“我们10年没见了,你来找我的吗?”沈清浅想着可能自己离得太远了,她想再走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