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宁愣住了:“什么园?”
“缘分的缘。”
薛璟宁这回听清了,沉思一瞬,他轻抿唇角,忽然展颜一笑:
“我信。”
如若不是缘,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与她交谈如挚友。
怕不是也成了天天蹲在花满楼门口,喊着誓死娶花魁的大军中的一员了吧。
“相识不易,合该尽力。”
宋初浔闻言回过头,看着他淡笑的容颜,微微怔愣了一瞬,一抹柔媚的笑容忽得绽放在嘴边:
“我也想信呢。”
……
游舫稀稀朗朗大多已经驶过了半程,此时进入一片开阔的河道。
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在岸边,有的站在茶楼的窗口,有的挤在商用码头,都纷纷探着脑袋使劲张望。
红莺阁的乐舞依旧来得欢畅,两岸的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但也有眼尖的人们发现旁边黑白交杂的一只船舫上,似是与刚才有些不同。
“哎?花满楼来新牌子了?”
“什么什么?哪儿呢?”
“就那儿!看见没,那个穿白衣服的!”
“哦哦!哎呦我滴个娘哎,这哪里来的妙人!刚才那一眼看得我骨头都酥了!”
“出息!人家眼珠子都没转,哪看你了?”
岸上议论声越来越大,开始有不少人对着花满楼的花船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甚至还有人齐声高喊花满楼。
叶久倚着栏杆微微笑:这可能是最早的粉丝应援?
她转过头,抱着臂睨了宋初浔一眼,眼里泛起了些许寒光:
“你再不开始,我家韶儿就要冻死了。”
宋初浔调好最后一根弦,连忙抬头应道:“好了。”
她随后抖了抖衣袖,洁白的藕臂透过火红的纱裙,轻轻落在了朴实无华的古琴上。她嘴角轻扬:
“是时候,让隔壁家清醒清醒了。”
薛纡宁走了两步,立在了宋初浔身后偏左位置,她侧目看向那火红的身影,正巧,那身影转过头,恰与自己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纡宁。”
只见宋初浔眸子里含着斗志,朝自己点了点头。
薛纡宁抿抿唇,把心底的百般滋味先都暂时压了下去,双手执起白玉笛,笛口置于唇下,眼眸微阖。
片刻之后,她睁开双眼,手指轻抬几根,洋洋洒洒起了个调子。
清脆笛声转瞬穿透了靡靡之音,和人们嘈杂的声响,如一记清风拂过,让整个河面,甚至两岸,都瞬息宁静了下来。
人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落在了那水墨画舫。
只见青衣裙衫女子挺立于船舱前,青丝挽起,不似隔壁妖娆扭摆,青衣身姿绰约,巍然挺拔。
宋初浔侧头看着那道靓丽又一丝不苟的身影,一记浅笑荡在嘴角。
这人不论穿男子长袍也好,着女子衣裙也罢,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魔力。好似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能牢牢地抓住别人的目光。
其实薛纡宁,也是一样的光彩啊。
宋初浔瞥见她玉笛上的那一抹艳红,又一次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