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薪朵连忙问:“是什么?”
老钱凝重道:“恐怕是警局下发的特制纪念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颜色和粗细,应该是局级干部才有的那一种。”
他这话一说,两个女孩皆是大惊。冯薪朵由惊而喜:“这不就可以说明,这名片应该是出自孙局之手吗?这下好了,证据有着落了!”
老钱却不像她那么开心,依然皱着眉头:“话虽然这样说,但我总归只是猜测。要想使这张名片成为证据,还得到局里去鉴定一下再说。”
他注视着手机,又说:“另外,这个号码也可以查一查,名下登记的人究竟是谁。”
冯薪朵大喜:“太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警局吧。”
老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表。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会大亮,警局里也会陆陆续续地来人,到了那个时候再大张旗鼓地行事,怕是就要打草惊蛇了。但是倘若再等一天,就太晚了。谁知道敌方又会有什么新举动。
于是他点点头:“好,那我们必须马上动身。”
一旁的陆婷跳了起来:“我也去——哎哟!”
她吃痛跌坐下来,手下意识地伸向痛处,却不是头,而是左后腰。她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捂着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冯薪朵立马扑过去,拉开她的衣服,猛然看见后腰处已经淤青了一大片。
冯薪朵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在醉仙楼包厢里被打倒的阿成。看来她晕倒的时候,陆婷大概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阿成打倒。这伤,恐怕就是那个时候撞到的。
但这个人居然什么也不说,一直挺到了现在。
“你怎么不说呢?”冯薪朵难以掩饰心疼的表情。
陆婷虽然吃痛,却依然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没啥大事,只是青了一点。”她说着就要站起来,但冷汗已经从额头流了下来,痛苦隐藏不住。
冯薪朵不由分说,将她按坐下来,说:“你别逞强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老钱去把事情办了,很快就回来。”
于是他们把陆婷留在了安全屋,两个人坐上了老钱的车,来到了警局。
这一路,冯薪朵心神不宁,不知道是在担心案子,还是担心留下来的那个人。
她心烦意乱到了听什么都怪的程度,似乎整个车都在发着怪声,尤其是后备箱。
老钱说话了:“别紧张,来得及的。”
此时天边已露出一丝曙光,但月亮还浅浅地挂在半空,明暗交织,黑白不定,像极了这世间一切见不得人的隐秘。
取证的过程很顺利,老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放在机要室的副局办公室钥匙,打开了门,在孙起方副局长的桌子上,发现了那只特制的记号笔。
冯薪朵用记号笔在白纸上划了两下,再拿出名片一对照,果然,无论是粗细和颜色,根本一模一样。
老钱眼睛亮了:“看来没错了。下一步,我再去查一下手机号,恐怕名字不是孙局就是周白。这样证据链就没问题了。”
冯薪朵有些担心:“毕竟那是孙局,他手中的权力那么大,就算有了证据,能将他扳倒吗?”
老钱拍了拍她的肩:“这个你放心,警局内部还是有很成熟的匿名举报机制的。只要证据在我们手里,正义就一定会伸张的。”
冯薪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暗自心想,还好有老钱出来救场,否则就凭她和陆婷两个人,能不能查出完整的证据另说,就算拿到了,也不过是徒增自身的危险罢了,也并无继续追查下去的能力和渠道。
这一趟惊心动魄的调查,可真是匹夫之勇,刺激是刺激了些,但细想起来,还真是让人后怕。
隐瞒师兄行踪,救下陆婷,私藏线人,独闯黑帮地盘,面对敌人,这其中的每一环都有可能出差错,都有可能将两个女孩置于致命的死地。
还好,现在什么都有了,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冯薪朵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正义伸张,不是升职加薪各种可能的奖励,而是那个此刻留在安全屋里的受伤的女孩。
等这一切真正结束,她就可以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对彼此的感觉。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在她的心中是一个怎样重要的人。
老钱把证据收好,又放回冯薪朵随身的那个小包里。就在他们走向门口,准备走出副局办公室的时候,突然间“砰”地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与此同时,枪声也响了。
冯薪朵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声,短暂地失聪了几秒。巨大的冲击力不仅撞破了门,也震碎了门上的玻璃,碎片四散,直扑向冯薪朵的正面。好在她立刻意识到这是近距离听见枪声的身体反应,便伏身护住了头和脸。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老钱已经躺在了血泊中,不省人事,腹部撕裂了一个硕大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
再向门口看去,她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周白举着□□正对着她,一脸狰狞。
“你们居然还敢回到警局来。”周白脸色阴沉,眼中射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