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丈每日都会前来县衙走一遭,一直找不到那道士,季子禾也心焦。负责此事的县尉这几日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可贼人就是没有影子,季子禾也不禁开始怀疑这贼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宁安县。
“唉,那臭道士活该千刀万剐,竟为了练什么邪术就伤了小女的性命,大人可一定不要让他逃了啊!”陈欢乐急切道。
这该死的道士,陈欢乐提起他,就恨不得噬其肉,啖其骨,以解他心头之恨。若非有瞎子李的童子作证,他就冤枉好人了。
为了通缉道士,季子禾找来了陈家附近的人询问,发现果然有人在村外见过那道士,那道士还趁机向人打听过陈茉儿的事情。只是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就是连邻人也不一定知晓,这才没有让他得手。
季子禾趁机又将自己拜访过瞎子李的事情说了出来,隐去了瞎子李为道士卜算的结果,重点讲了道士借要为陈茉儿说亲向瞎
子李要她的生辰八字的事情。然后判断那道士是杀害陈茉儿的嫌疑人,而他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练什么邪术。
陈家人对这个结果抱有怀疑,便去了青月巷向瞎子李求证。瞎子李没有见他们,只是让童子告诉他们,一切尽信县令即可。
陈家人闻言,便打消了怀疑。县太爷的深浅他们不知,可瞎子李的名声可是做不得假的,他之前说陈茉儿会有一劫,这不就应验了吗?
之后,季子禾再说要通缉道士,陈家人便主动提出来要提供赏银,认定道士就是凶手的事情。
“老丈请放心,本官定会倾尽全力,给两位,也给陈姑娘一个交代的。”季子禾起身朝着陈氏夫妻俩作了一揖。
陈氏夫妻俩赶忙还礼,得了保证,便不再纠缠,“多谢大老爷,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老爷办公了,告辞。”
这个场景,每天都要来上一遍。陈欢乐每次来从来也没有催促过什么,得了季子禾的保证就离开,像是为了求个安心一般。
可他这不催促,偏偏更胜催促。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要见到受害人家属,而犯人却还未抓到,这让季子禾这个父母官越发觉得愧对二人。
孟章总说这老头狡猾,玩的一手攻心之术。可死的是人家闺女,人家肯定想要早些破案。莫说他们现在不开口催促,就算是天天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季子禾也总不能为了怕心里有愧,就逃避不见二人吧。
送走了两位老人,季子禾摊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不是因为身体劳累,只是因为心累。
孟章抓着小木头人飞了下来,将木头人扔到了季子禾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季子禾问道。
“不知道,刚刚在房梁上发现的。”
季子禾没有用手去触碰小人,观察了片刻道,“我曾听闻有人能用小人做法害人,莫非就是这个东西?”
“这也说不定。”
“那让我试上一试。”
季子禾看了看桌上,砚台有墨,肯定不能拿起来。镇纸是瓷的,不结实。看来看去,还是县令的大印最合适,虽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反正够硬够结实,砸下木头肯定损伤不了什么。
季子禾掂了掂大印,就冲着小木人砸了下去。
第164章暴露
“啊——”
季子禾一“板砖”下去,小木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等他把大印拿开,就看到小木人身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季子禾举着大印,对着小木人威胁道。
季子禾的话音刚落,木人身上的缝隙中飞出了一缕青烟,落到了地板上,化作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女鬼哆嗦着身体,软趴趴的跪着。脸上煞白,像是涂上了厚厚的铅粉一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双眼发红,嘴唇发紫,指甲足有两三寸的样子。说是厉鬼吧,也不像,说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吧,这模样更是一点不搭,反正就是不是什么正常鬼怪的模样。
“你是什么鬼,为什么会躲在本官的梁上,给本官从实招来。”季子禾正襟危坐,板着张脸严肃道。
县衙可是朝廷重地,自有正气庇护,是鬼怪的禁区,一般的妖魔鬼怪都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往县衙跑。这小鬼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到底是怎么潜入的?
“大人,小女子原名陈茉儿,是刚刚那两个老人家的女儿。小女子之所以在这里,是受了一个道士的驱使,逼不得已才到梁上潜伏打探消息的。”陈茉儿惊恐道,自从木头人裂开之后,她心里对于道士的那股忠诚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光是忠诚没了,而且先前不见的怨恨也回来了。一个杀了自己,又囚困驱使自己,还用心脏威胁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怨恨反而去忠心于他,肯定是那木头人中被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了忠诚,陈茉儿自然不会再替他隐瞒什么。虽然那道士十分的厉害,可县太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他定能将那道士捉拿归案,为自己报仇。
“你当真是陈茉儿?”季子禾被惊到了,陈茉儿的尸体他看过,那小姑娘长的挺好看的,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是的,大人,小女子确实就是陈茉儿。如今这幅模样,都是被那道士的邪术所致,还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啊。”
“既然如此,你且将你的冤情一一道来,本官自会为你昭雪。”
“多谢大人。”陈茉儿朝着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