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雕花木架拔步床,铺着白纱被,罩着青花帐。作为一张床,它未免有些太大了,而且大多数空间都隐在帐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里面的架子上还套着抽屉,不知有没有盛着什么东西。
就在傅秋值想走近打开抽屉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很快就要走到门前。
看来是卧室的主人回来了,傅秋值暗暗想道,一边迅速地转身藏到了床后,隔着帐幔窥着门口的动静。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卧室里走进来一个人。傅秋值模糊地瞧见是那是个白衣人,看身量,好像就是不久前出手伤了自己手下的程厉。
程厉就算到了自己的私密领地,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丝毫无法把他和说出“把人扔到后山喂狼”这种恶毒话的人联系起来。他先是走到桌前,拿起桌沿上的那只杯子在手里把玩着,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小酌一口,仍把杯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接着负手悠悠地在房间里踱步,走了几个来回,他停步在书桌前,拿起那本摊开的《金陵姻缘录》看了起来。
傅秋值见程厉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话本十分投入的看起来,不禁有些不耐,正在想要不要直接走出去让他交出地牢的钥匙,只听程厉慢悠悠地道:“在下等了好久,阁下打算什么时候才现身呢?”
傅秋值皱眉,程厉是在跟自己说话吗?他什么时候发现房间有人的?
“阁下打算在程某的床后藏多久?”程厉放下手中的书,视线直直地看向傅秋值的藏身之处。
傅秋值走出来,好奇道:“程堂主是如何发现我的?”
“从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程厉带着自信的微笑道。
“哦?我留下了什么痕迹吗?”傅秋值看向桌上的那几本书。
“不全是。我一进来其实就嗅到了生人的气息,我的卧室,从来没有进过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我的鼻子会很敏感。不过……”程厉也看了一眼书桌的书,接着道:“不过它也是一个原因,我本来看到了书生夜潜入赵府私会小姐那页的,不知是谁给我翻到赵老爷发现女儿不洁,硬要把她嫁给从小指腹为婚的李家那段。”
傅秋值不语,没想到这样一个y-in狠的人居然喜欢看言情话本。
程厉又道:“其实我不光知道屋子里有人,我还知道你是谁。”
“说说看。”
程厉轻笑道:“弄月山庄荀摩崖的六弟子傅秋值,对吗?”
傅秋值却并不吃惊,回他一笑,“是又如何?想必是阮珂告诉你的吧。”
程厉微微失神,很快又恢复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他不曾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谁能想到一个来去无踪的少年剑客,怀中却整日藏着一个男人的画像?更何况那男人长得又那么俊美,让人很难不胡思乱想啊。”
傅秋值被气得脸色发红,语气一冷,道:“程堂主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想想我来此的目的。”
程厉面色不变,微笑道:“难道不是找你的小师弟吗?不过不巧,他很久没回无极门了,你白走一趟了。”
傅秋值冷笑一声,“可惜并不是,我来此是要弄清楚几个问题,再向程堂主讨一个人和一样东西,最后,我要去见你们门主。”
“本来看在阮珂的份上,我是应该对傅少侠的要求无所不应,但在下只是区区堂主,做不了主啊,除非,傅少侠愿意留下来帮无极门做事,一切都好说。”程厉为难道。
“留下来?那就要看程堂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傅秋值轻笑,浑身内力暴起,双掌直逼程厉的心口。
程厉一惊,忙退数步避开,站稳后,右手聚力迎了上去。
你来我往数下,傅秋值移步换影,掌重如山,拍在程厉身上如同肩负千斤之担,把对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倏忽,收掌成指,迅速点中其身上膻中x,ue。
程厉一个踉跄,扶住了桌子才不至于倒下。他捂住心口,咳了两声,苦笑道:“傅少侠武功绝顶,令人佩服,在下自愧不如。……既然技不如人,程某也不强求傅少侠入我无极门,有什么需要少侠说便是,程厉定会尽力而为。”
傅秋值看他面色苍白,想必被那一指点的不太好受,料他也无法反抗,便稍稍放心,问道:“无极门为何要搜刮那么多的玉?”
程厉缓缓道:“那是门主命令的,我只知道玉里藏有什么隐密,门主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那为何要把玉放在火边烤?”
程厉愣了一下才道:“没想到你已经去过藏玉室了……那也是门主吩咐的,说是如果发现玉里面有什么东西露出来,那就是找到他要的东西了。”
傅秋值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为何要杀香居寺的僧人还有孙青雪?”
程厉叹了口气,“傅少侠的问题都很难回答啊。很多事情门主都不告诉我们原因,他下令,我们照做,问的太多会被门主处罚的。”
“你一个堂主,却事事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吗?”傅秋值走近,两指悬在他鸠尾x,ue之上。
程厉无奈地道:“程某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你的师弟阮珂,他也身为堂主,但他也一样什么都不清楚。”
傅秋值见他神色无辜,不似在说谎,收回手指,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