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到湖州,快马加鞭不过的一天的路程。
傅秋值从弄月山庄牵下来的马叫赤追,一身红,唯有额头处有一点白色,就像是它的第三只眼。在弄月山庄,赤追可是姚玉师姐的心头之好,平时师姐对它可宝贝的紧,洗刷喂草,都是亲力亲为,不过马儿最亲的却并不是她,反而是一年到头没摸过它几次的傅秋值,气得姚玉师姐揪着马尾巴大骂:不愧是额头长了一只白眼,就是一只白眼马(狼)!
楚恒在江湖上漂泊的久,也有一匹固定的坐骑,不过是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这是他三年前在一个贩马的汉子手里买来的,买来时还是一个小马驹,神色恹恹的,没有力气,不过楚恒觉得,这么一匹雪白无暇的马定是一匹良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白雪。果然,买来一段时间,楚恒给它喂的都是最好的草料,喝的尽是清澈的泉水,不久小白马就j-i,ng神起来了。
楚恒见傅秋值一身红衣,骑着的也是匹红马,不禁心中一动,说道:“不如你跟我换换吧,你骑我的白雪,我骑你的赤追。” 红衣白马少年,更显fēng_liú。
傅秋值看着白雪,也十分喜欢,不过有些为难的说道:“赤追脾气不好,恐怕不让你碰。”
楚恒却不在意,“一匹马,还能有多三贞九烈?我倒要试试,是它倔还是白雪倔!”伸手就要拉赤追的马缰。
没想到拉了个空,赤追从鼻孔里呼出一口粗气,避开楚恒的手把脖子扭开了。
傅秋值轻笑一声,转身摸摸白雪的头。白雪竟十分温顺,主动低下脑袋蹭了蹭傅秋值的头,一双藏在白睫毛下的s-hi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傅秋值翻身上马,抚摸了下白雪脖子上的鬃毛,拱手对楚恒说道:“楚兄,我和白雪先走一步了!”说完策马扬尘而去。
楚恒看着赤追,暗道一声不识好歹,踩着马蹬就骑了上去,但赤追仍不肯配合在□□乱扭,楚恒恶狠狠的敲了敲它的头,“快追上你家主人!不然把你煮了吃了!”赤追果然老实了,撒腿往前追去。
傅秋值不曾骑马剧烈的赶路,不太习惯;楚恒则是被赤追报复x_i,ng的颠的头晕。到了傍晚,两人只到了湖州郊外的东林镇,便打算先在镇子里找个客栈投宿一晚。
东林镇不大,曾经是湖州往南下的陆上必经之地,如今周边的其它城镇兴起,东林镇逐渐没落,许多生意人都做不下去纷纷到外地求商或者改行。整个镇子如今也就两家客栈,其中一家又破又旧,傅秋值看到它的大门连纸都没糊,窗格间尽是蛛网,跟着楚恒脚下没停就走了。第二家虽然也简单,好歹干净整洁,大堂里摆了几张桌子,后院是住宿的地方。
客栈里就掌柜一个人招呼着,安排好两间房,又做了几份小菜,傅秋值和楚恒坐在大堂吃起饭来。
掌柜的在柜台上做着账不时偷偷瞄向二人,傅秋值只觉得吃饭时被人盯着十分怪异,问道:“掌柜的,你盯着我们做甚,莫不是也饿了?店都是你的吃点东西有什么要紧。”
掌柜的被发现了也不尴尬,干脆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们,“我觉得两位客官仪表非凡,腰间又携着剑,定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物,我们东林镇好久没来过什么大人物了。”
楚恒说道:“我们不过是无名小卒,掌柜不要多想。”楚恒本想掩藏一下,谁知掌柜的倒苦了一张脸。
“唉,最近东林镇晚上不太平,两位客官若是武功高强就好了,说不定能替我们除去祸害。”
“此话怎说?”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干脆放下了筷子听掌柜说话。
“我们镇西边有座山,山上有座古寺,叫香居寺,信徒不多,但香火也不曾断过。半个月前,有人上山进香发现香居寺关着门,到了巳时也没开,从里面隐约传出吵闹声。敲门没人应,过了许久,有两个面目可憎的大汉扛着滴血的刀开门,吓唬香众说再不走就一刀砍了他们。现在有人去西山隔得远远的看,香居寺还关着门,不过还有黑烟飘出来,那群强盗在里面煮饭快活,可怜了寺里的师傅们肯定都不幸被害了。”掌柜叹着气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上报官府?”傅秋值不解。
“湖州的老爷哪有心思管我们东林镇这事,他们湖州城死了重要的人都闹翻天了,就派来两个官差,去香居寺看了一眼,不知道强盗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跟我们说是一群商旅寄住在寺里,要不了多久就走了,还让我们不要上山打扰。”
“湖州又出了什么事?谁死了?”
“都说是那个什么江南第一玉器行的老板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被人用什么□□浇的,骨头都化了!”
傅秋值和楚恒脸色都变了,追问,“是孙青雪吗?他死了?”
“好像就是他吧,不过湖州已经封城了不让人进出,外面的人自然没法知道消息,要不是我们去城里告状,事情紧急,还不知道湖州城已经闹的人仰马翻了。”老板合上账本,一脸愁容,“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客官不要放在心上。”
傅秋值皱着眉,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孙青雪怎么就死了?是什么人要封锁消息,难道他的死讯不能被人知道?突然感觉手臂上覆盖了什么东西,看了眼原来是楚恒的手。
楚恒轻轻拍拍傅秋值,示意他去后院,“掌柜的,帮我们照料下马,我们先去休息了。”
掌柜应了声,便出去喂马了。
来到后院,两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