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己的秘书正在说的事情,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着实有种想要把冯康之掐死的冲动。
当秘书将所有的情况全部说完,冯敬远便烦躁的挥了挥手,把秘书赶了出去。
同时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努力的缓解着不时发生刺痛的脑门。
心下则一片悲凉,有些怀疑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奇蠢无比的侄子。
冯敬远今年六十有二,以帝国过百岁的人均寿命来说,正当壮年。
而他担任从圣书院副院长的职位至今,也已经过了十二年之久,十二年里,他在从圣书院内的职位和负责的事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这种毫无进展的仕途,对于胸怀大志的冯敬远来说,着实是一种不小的折磨。
十二年前,他以五十岁的年纪,成为了从圣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帝国政坛的一颗璀璨的新星。
只要在书院副院长的位置上历练几年,然后再调任地方,至少也可以成为副省级的高官。
可谁都没有想到,冯敬远竟然会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二年,并且十二年里,几乎在书院中没有任何职位上的进展。
对于志在仕途的人来讲,若真是想在仕途上走的足够远,那么卡着年龄努力升迁,就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一旦在某一个位置卡了太久的时间,往往就会错过升迁的最佳时机,进而泯然众人。
所以十二年时间,冯敬远已经从当初人人瞩目的政坛新星,变成了现在这般几乎被遗忘在角落里、再没什么人去真正关注的落魄官僚。
以至于这些年来,每每午夜梦回,冯敬远都忍不住的会产生后悔的情绪。
如果当初不是太过心急,以自己的能力,早晚也会突围而出。
即便不可能像当初那样迅速的渡过基层阶段,可至少在以后的仕途当中,能拥有足够的自主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牢牢的按死在一个位置上,始终看不到重见天日的契机。
他很清楚背后之人把他按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他也非常清楚,想要脱离这个位置、着的人,不再奢望冯敬远可以依靠自身的能力,在从圣书院内真正的拥有话语权,而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动用自身的关系,去给冯敬远造势和铺路。
目前在书院内外,都逐渐的出现了一些声音,这些声音希望冯敬远可以在他背后的人,既然决定了出手,那就必然会一步一步的把他推上常务副院长的位置!
对于这一点,冯敬远非常确信。
而一旦真的能够成为书院的常务副院长,相比于现在排名靠后的副院长职位,不仅仅在权利上会有巨大的提升,实际的行政级别上,也会有一个本质的飞跃!
因为书院的常务副院长,在行政级别上,和地方行省的高官等同!
所以这段时间里,冯敬远那原本在近些年来已经逐渐枯萎的心思,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在书院的院务上,也一改最近几年诸事不问的打酱油状态,凡是自己能说得上话的部门,基本上都会去展现一下存在感。
可正在这种他马上要在他背后的那个人,也一定会雷霆震怒,动用了这么多的资源和关系,想要去推动他的升迁,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
结果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便功亏于溃的话……他冯敬远怕是不仅仅会被彻底放弃那么简单。
他背后站着的人,不杀了他泄愤,都要说一句胸怀宽广了。
想到这里,冯敬远心下一片冰凉,事已至此,他必须把冯康之的事情压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这已经不仅仅是冯康之的麻烦了,由这件事情可能牵连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几乎要把他逼到绝路!
他忽然非常后悔,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侄子进入书院,又为什么这些年来,要始终默认自己的侄子胡作非为!
结果到了现在,自食其果,让自己如同坐蜡一般的进退两难。
无奈的叹了口气,冯敬远压下了心头的这些负面情绪,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先尽可能的把事情控制住才是正道。
摇了摇头,冯敬远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数分钟的时间之后,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接着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拨打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