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强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回答道:“大哥,我是方东平同志的关门弟子,是他委托我过来看望——”
牛小强的话还没说完,方慕白的丈夫忽然伸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一脸紧张的回头朝卧室张望。
这间房子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卧室跟客厅被一道破旧的床单隔离开来,从屋内的摆设来看,方慕白一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牛小强刚才就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屋内的环境,并未发现方慕白的踪影。此刻见方慕白的丈夫如此紧张的看向卧室的方向,不仅是牛小强,就连他身后跟着的张小兰也蒙掉了。
方慕白的丈夫紧盯着卧室看了七八秒钟,确定卧室里面没有动静,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对牛小强和张小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手指的方向是屋外,明显是想跟两人去外面说话。
牛小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跟了出去。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方慕白的丈夫很害怕惊扰到卧室里的人,并非是在故弄玄虚,自己是来求人的,当然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三个人摸黑走到马路对面,方慕白的丈夫这才开口:“牛小强同志,我跟我爱人感谢你的探望,有些事情很是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你还是回去吧,如果我岳父问起,你就说我爱人不想见他。”
牛小强总觉得对方刚才看向卧室的举动很不寻常,他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大着胆子猜测道:“大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家应该有病人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师姐生病了?”
牛小强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如果方慕白的丈夫只是担心自己说话的声音惊扰到了已经熟睡的家人,那么他刚才根本就不需要露出那么紧张的神色。只有他们家的人生病了,并且他很担心这位病人听到方东平的名字后会因为生气而加重病情,才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结合这位病人不愿听到方东平的名字的情况来看,对方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方慕白。
方慕白的丈夫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由于天色太黑,牛小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以便确认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牛小强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掏出了特地带来的中华香烟。
“我应该称呼你为师姐夫,不过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称呼你为姐夫吧,姐夫,这是我特地给你带来的香烟,来来来,我给你点一支,咱们一边抽烟一边说话吧。”
牛小强说完话掏出打火机,首先给方慕白的丈夫把烟点上,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牛小强平时是不抽烟的,他之所以要给自己也点一根,主要是为了拉近跟师姐夫之间的距离。如果大家都是烟民的话,多少也能增加一点亲近感。
他并不担心师姐夫不接受自己的香烟,因为刚才开门的时候,牛小强就已经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很重的烟味,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师姐夫应该是个老烟枪。
方慕白的丈夫本来还想客套几句,可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香烟已经抽完,不巧的是烟瘾又冒了出来,于是就欣然接受了牛小强的好意。
不愧是老烟枪,方慕白的丈夫只抽了一口就赞叹道:“这烟挺好抽的,想必不便宜吧?”
既然对方主动询问,牛小强自然不会不回答:“姐夫,这是中华烟,我找熟人买了一整条,你拿去抽吧,千万别跟我客气。”
中华烟可不好买,需要凭票供应,牛小强的这条烟还是周洪宝送给他的。要不是为了给师父办事,他早就把烟送人了。
方慕白的丈夫一听是中华烟,不由就是一愣。牛小强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赶忙把装着礼物的手提包塞了过去:“包里面除了香烟之外,还有一些糖果点心,咱们初次见面,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方慕白的丈夫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劲的推辞不要,两人在黑暗的马路边拉拉扯扯,声音逐渐变大。
就在他们正在拉扯的时候,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屋内的煤油灯把这个人的影子照得老长,看起来有点阴森的味道。
更让人觉得阴森的是这个人的头发,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并且全都披散开来,即便没有煤油灯的映照,在夜晚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这要是在荒郊野外遇到对方,估计十个人里面有八个会被吓跑。张小兰猛然间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惊叫一声,往牛小强身后闪躲。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张小兰有种自己在出演恐怖片的错觉。
方慕白的丈夫看到这人后立马停止了拉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对方。
牛小强也愣住了,虽然他的表情愣住了,但脑袋却没闲着:这女的头发这么白,年纪指定小不了,应该是师姐夫的母亲,既然他的母亲都被惊动了,为啥我师姐却没听见争执声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方慕白的丈夫还没反应过来,这位白头发的女人就主动开口了:“国强,让他们进来吧。”
方慕白的丈夫愣了一下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道:“哦,好的,我这就带他们进屋。”
牛小强满脸的惊讶之色,他刚才分明听到这个女人说话的音色根本就不符合她满头白发的年纪,声音和年纪的差异让牛小强颇为疑惑,他原本还以为这女的是方慕白的婆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像啊。
张小兰拉扯了一下有些走神的牛小强,两人跟着方慕白的丈夫往屋子走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