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眼前的场面太过神圣吧,路明非想。
他拍拍屁股坐直了,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临近恒河的地面上铺着不少担架,它们身上被盖上了纱巾,它们即将被送往远方。
或许还会回来,或许不会再回来。
灼眼的火焰渲染了无尽的黑暗,这片用生命点燃的火光为瓦拉纳西的夜晚笼上了庄严神秘的色彩。
路明非百无聊赖地寻找着话题,他别过头,看向身旁的瓦砾,“师兄你知不知道……”
“淡定一点,我知道你现在满肚子情话,但你必须要忍一忍,”路鸣泽昂着头,就给他一张侧脸看,“我猜你就算再急也不会肯跟我说的对不对?”
方才还坐着楚子航的地方突然只剩下了一个路鸣泽,相比起人们肃穆的神情,路鸣泽脸上的表情堪称是小人得志。
路明非只想拿头槌给对方来一下:“你说得太棒了。”
路鸣泽意识到了他的企图,稍微后退了一点,“你看起来精力不是很充沛,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天的楚子航都是我伪装出来的,你会一骨碌爬起来打死我么?”
“……你妈逗我呢?”
“真没幽默感,”路鸣泽躲开他一拳,“不开玩笑了,你俩那黏糊劲可把我一个钢铁直男雷劈叉了,1/4生命给我我都不学。”
路明非戒备地说:“你突然冒泡应该不只是为了来说烂话吧?”
“那肯定不是。”
路鸣泽拍拍胸脯,却没了后话。
路明非古怪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生命之火仍旧烧得旺盛,围观群众的脸上却没有世俗的悲哀,好似在这片充满宗教意味的焚尸场上,每个人都在此祈祷,向往的是永生。
“我是来道别的,哥哥。”小恶魔说。
他收回了笑容,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束花,是白百合。
路明非有些错愕,但也不算太错愕——路鸣泽穿上这套西装时,总会有什么人要离去,比如夏弥,比如赫尔佐格:“如果我没记错,1/4的交易还没有成交吧?”
“你的愿望是杀了奥丁,对吧?”路鸣泽似笑非笑,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