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男是女,此生都怕输给自己最大的敌人。
那个敌人,就是自己。
输给自己,下场比输给其他强敌更令人崩溃,自我崩溃,往往最无法治愈。
坦白说,靳以轩是否会输给他自己,与苏澈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想到自己若是有朝一日与靳以轩成为敌人,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该离开了,离开醉堂春,离开无妄城,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时候离开。
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欣赏他,总想见到他。这是每个女孩见到靳以轩之后的正常心理。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和观察,苏澈发现每次她靠近靳以轩,体内的妖灵总会蠢蠢欲动,想逃离她的体内,与靳以轩合二为一。
近日,她趁着夜里隐身时行动方便,诛杀了无妄城中的许多小妖,剖心饮血,以妖血压制住体内的妖灵。
她渐渐的不想再靠近靳以轩,不想再让体内的妖灵有机可乘,渐渐的,每次靳以轩来到醉堂春,她都装作低头拨着算珠,淡然自若的做个视财如命的女掌柜。
有时,她也不禁问自己,自己真的做对了吗?她没有问过靳以轩是否愿意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邪恶与柔情融合,才是完整的他。
但事到如今,决定权在她手里,靳以轩毫不知情,中间缘由一定不为人知,她又为何要提醒他,她体内有一份邪恶是属于他的?
初见时,他是善良的,柔情的,那么,就让他永远这样吧,不发生任何改变。
至少苏澈现在是这么决定的,往后发生什么,她无力阻止,也顺其自然。
她始终觉得,自己和靳以轩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
凡事总有两面,邪灵有时会令她心生邪念,无法控制的做出一些错事,让她短时间内成为一个嗜血狂魔,杀人如麻。
但同时,也让她在无妄城中生存了下来。
魔性未发作时,她依旧是微不足道的半妖,她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平时,更是要装得平平无奇些。
她想到了一个地方,杀妖饮血最不会引人怀疑的地方,也是最不会引起靳以轩关注的地方——溶狱界。
那是小妖们相互争斗之地,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强者生存,低等妖魔数不胜数。靳以轩平时压根儿没屈尊降贵的去过那儿。
要知道,那儿的小妖,连进魔界当低等魔侍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永无止尽的杀戮,不杀,就会被杀,你死我活,争斗不休。
“你…你是谁?”
“小姑娘,来找死的?不过挺有胆儿来啊,进了溶狱界,竟然没有变成干尸。”
溶狱界里妖法稍微高些的小妖正在看群妖争斗,一道白光闪过,苏澈现身。
溶狱界与无妄城根本不属于同一个领域,相距甚远,有了邪灵在身,苏澈一个打盹儿的功夫就到了此处。
几个小妖看出了她是个半妖,但她眼神坚定,充满杀气,周身更是散发出不符合身份的魔气,眼中杀意渐浓。
“找死!”她的双目变得猩红,指甲骤然变长,瞬间把小妖们吓得不寒而栗。还没等他们出手,苏澈已在电光火石间令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妖死不瞑目,黑色的长指甲生生扎进了他的喉间,红色的血液冒了出来。
她的唇角上扬,颇为满意的笑了。
其余几个小妖四散逃离,刚跑了数米,就被她的魔气笼罩,逃无可逃。
不过半刻,几个小妖就被她吸成了干尸,妖血已进了她腹中。
瞬间,低处正在打斗的妖魔见状,纷纷自危,本着以多欺少的好胜心,合力朝她攻来。
“跑哪儿去了?不是让她好好睡觉的吗?”
靳以轩回到醉堂春时,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苏澈。
突然,他心间猛地刺痛,仅是一瞬,已让他瞬间明了,是苏澈手上的血镯在与他感应。
“我……我又作孽了……”
群妖围攻之下,苏澈以寡敌众,打斗中,手背被小妖的利器划破,血滴到了血镯上,瞬间,血镯发出红色的微光,她顿时清醒过来,知晓自己方才又作恶了。
小妖们死伤惨重,逃的逃,伤的伤,还有大半在围攻她,试图将她杀死。
她的指甲依旧是黑色,长长的,挺吓人,尽管已经清醒了,但求生欲依旧驱使着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苏澈!苏澈!”
苏澈听到靳以轩的呼喊声,下意识的收回手,唯恐他来到她面前,看到她还未恢复原样的长指甲。
地上到处尸横遍野,魔气弥漫,这一刻,靳以轩慌了,到处寻找着她的身影。
她就在附近,不会有错。
小妖趁着苏澈收手的间隙,长剑刺穿了她的腹部。
“找死!”
靳以轩找到她时,正看到群妖围攻她,目光落在刺穿她腹部的那柄长剑上时,一声嘶吼,带着魔气震荡之力,瞬间将每个小妖震荡得七窍流血。
是啊,他们如此低等,竟然连他的一声嘶吼都承受不住。
但就是如此低等的小妖,在他眼前,几乎要了苏澈的命。
苏澈笑了,释然的笑。
受了伤,她体内的邪灵无法操控她,她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双目不再猩红,指甲也恢复如常。
她庆幸,她没有让他看到她方才的那副模样。
“你怎么会来?”
她心中五味杂陈,眼中含着泪光,唯恐看到的都是假象。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当他无情的扫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