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表演变刺杀,这桥段宗秀在电视剧上看过太多。
见易倾情握着软剑,宗秀只当她是要刺杀台下的官宦,催着程怀亮去救人。
毕竟这是古代,但凡一个地方死了大官,在场的人都要被喊去调查,说不定来个屈打成招什么的。
程怀亮哈哈大笑:“宗助教稍安勿躁,易大家这是要表演她最拿手的剑舞哩。”
台上易倾情丢开琵琶后,周围伴奏的歌姬纷纷退到台下。
偌大的圆形舞台上,易倾情单手持剑,随着莲步变幻,舞步飞旋,手中软剑化作一团银光。
剑光闪烁,矫若游龙。
舞步越来越快,剑光越来越疾,大红的长裙飞舞,衣袂飘飘,最后化作一排红影,围绕着圆台闪动。
台下的看客,雅间的贵人纷纷叫好,直接丢出银钱,不过一会,竟然在台边堆成一片。
宗秀吸了吸鼻子,羡慕道:“好一颗摇钱树,这一会赚的打赏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
程怀亮嗤笑道:“莫说一辈子,普通人就算十辈子也赚不来。这还是易大家只卖艺的前提下。若无那道禁令,易大家能扫榻迎客,长安城一半的人都愿意为她散尽家财,做那第一个入幕之宾。”
“额……她只卖艺?”宗秀两眼放光。
“她乃前朝罪臣之女,陛下亲下的旨意,让她在此为奴,守一世活寡,谁敢接近她?刚那些喊着为她赎身、求一夜云雨的官员,也就是口花花,倘若易大家真点头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说完,程怀亮还摇头晃脑的感慨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妙人。”
宗秀:……
多大的仇啊多大的怨,这老李也太不厚道了吧。
圆台上,易倾情一舞结束,收剑而立,对打赏的看客行礼道谢。
也就是这时,宗秀才看清易倾情的脸。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便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亦不能尽书其容;看那周身,似有烟霞轻拢,恍恍惚,不同凡世之人;峨眉似远山,杏眼波光闪,玉鼻微耸五官端,雪肤花貌见仙颜……
宗秀看的痴了,前世今生,他从未见过如此婀娜绝色之人。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程怀亮伸手在宗秀眼前晃来晃去,调侃道:“宗助教,易大家可都走了,你的魂也跟去了吗?”
“哎~”宗秀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这一眼,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睡不着喽,若能她赎身那该多好。”
“你想为易大家赎身?”
程怀亮先是一愣,随即无情的嘲笑道:“这才喝了几杯马尿,就做起春秋大梦了?且不说你一个算学助教,从九品下的小吏,每月的例钱还不够易大家买一盒胭脂水粉。就算你家有金山银山,没有陛下的圣谕,谁敢放她离开?”
宗秀:“……”
他知道程怀亮说的是实话,可实话太伤人。
程怀亮拍了拍宗秀的肩膀,道:“按规矩我尊你一声夫子,现在酒也喝了,若是没够,以后来此地的花销直接和龟奴说记我头上。要求不高,以后但凡学院的算学莅试,给我打个优就行。呵呵,若你敢耍花样,那莫怪小爷不给你面子。”
程怀亮径直推门离去,独留下宗秀在原地发呆。
酒醒了,头脑也清醒了,敢情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酒桌上的感情有几分真?一顿酒就成为兄弟,那是扯淡!人家从头到尾,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顿酒说白了就是程怀亮为了莅试过关,卖他个面子。
想明白其中因果关系的宗秀冷着脸咚咚咚的走到楼下。
门口的龟奴早得到吩咐,见宗秀出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公子这是要走?可要安排轿子?”
“不用!”
宗秀出了易凤阁的大门,在大街上盲目的走着。
虽然夜色正浓,可不夜的长安西市依旧有闲散的行人、贪黑劳作的小贩来来往往。
宗秀找了个行人打听到国子监的方向后,直奔国子监而去。
他刚穿越,要啥没啥,国子监是他唯一的去处。
等宗秀找到国子监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身上湿漉漉的长衫也干了大半。
国子监位于皇城之外,比邻皇宫。作为大唐最高学府,安全方面也是一等一。
没等宗秀走到国子监门口,就被值守的侍卫大声喝止:“什么人!站住!再靠近就放箭了。”
宗秀急忙原地驻步,大叫道:“自己人,别放箭!我叫宗秀,新来的算学助教。”
一个身穿明光甲的侍卫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说道:“可有委任文书为证?”
“有的,有的,你等我找找。”
宗秀还真有吏部下发的委任文书,上面在国子监内,看着一排排古色生香的学舍,再想到以后自己就在这里任教,宗秀就按脉不住心中的躁动,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桃李满天下的未来。
哪怕他只是算学助教,再过个十年八载,走到长安城的街道上,还不是随便拉个官员,都能说:“喂,小子,还记得夫子我吗?当年我教过你,那时你成绩可差了。夫子我为了你的成绩,可是操碎了心。”
啧啧,一想到那画面,宗秀心里就美的冒泡。
就在宗秀yy之际,姜晨忽然小声说道:“大人,别怪小的多嘴,这算学助教可是六学之中最难当的职位。以后你当学会谨言慎行,做人做事处处网开一面,莫要为了些许小事闹性子,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