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持续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间,我大概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黄悦道,“乐维,冰岛那件事,是夏楚最大的心结所在。之前的种种,夏楚有他的后悔,也有他的自责。工作上,他或许很厉害,面对感情,他却连基本功都没有。你我都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不能理解夏楚,这很正常。夏楚曾对我说过,他长这么大,痛苦的时刻远比快乐多,即便偶有开心事,那份快乐也会转瞬即逝。这种心情,后来我学了心理学,接触了许多病人后,可以用理性判断,却无法感同身受。要求当时的你去理解,实在强人所难。”
“可是夏楚也对我说过,就算他过去的人生那么苦,他也曾尝过一点甜。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第一次体会到只是想到某个人就会微笑的滋味。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你,但是,只要一想到今后的人生里有你,他就满足得可以用一切交换。”黄悦轻声道,“夏楚心中曾惦记过别人,可是自你们相识以后,他的快乐是因为你,难过也是因为你。”
茶凉了,黄悦抿了一口,凉茶别有一番滋味。对面,乐维沉思良久,淡淡开口。
“黄医生,你根本不是来早了,而是知道我在,故意提前来了吧?”
“这些事我不说,夏楚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的。作为夏楚的朋友,我忍不住多嘴,还望你别嫌我多事。”黄悦浅笑,“我真心地盼望你们好好生活,日日开心。”
乐维微笑,手掌摩挲身边的柔软抱枕。
那是暖黄色的,与整个房子的温暖装潢,夏楚日常开的那辆车,还有s最喜欢的□□熊发卡,属于同一份隐秘的相思。
第二天下午,夏楚与s一起送乐维去机场。
回国的飞机,同胞许多,乐维不能再大剌剌到处晃悠,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戴了口罩。s不喜欢他戴口罩,细瘦修长的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往下扒拉他的口罩,想叫乐维露出原本的脸。乐维由着她玩,怀里抱着女儿,时不时隔着口罩亲亲女儿的小脸。
马上就要回国了,真想把s一起带回去。
夏楚仍在最后一遍检查他的护照和行李。来的时候,乐维就带了个小小的登机箱,里头装了两件换洗衣服,回去的时候,登机箱之外,夏楚又给了他个大箱子,里头满满当当,乐维都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田晓萌她们不是给你列了个老长的代购单子吗?光宝宝的奶瓶就要了六个,还有各种口红色号,看得我眼晕。”夏楚道。
“啊”乐维使劲打量夏楚,“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对化妆品有研究了?妇女之友啊!”
“得了吧,我叫助理去买的。”夏楚狠狠剜他一眼,天知道那长长的购物单子叫助理都大喊吃不消,“东西我分几个袋子,给你装进了大箱子里,回去以后你记得,装了袋子的都是她们的,其余的都是你的。”
“我的”
“你在美国待了这么久,总要带点伴手礼回去。难不成人家巴巴地等了你这么久才开工,你一点实际的感谢都没有?还有知己好友,比如方小茂,还有你大哥严磊,不都得预备点东西?”夏楚在圈里混这么多年,如何打点人际关系那是驾轻就熟。
有伴侣若此,夫复何求?乐维喜滋滋地得意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件事,酸溜溜地压低声音:“对了,这些礼物里没有韩松的份吧?”
“你想送他吗?”夏楚故意道,“那我们现在你觉得买个钱包怎么样,天天都能带在身边……”
“你气死我吧!”乐维低吼。
夏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乐维把s交给夏楚,自己去换登机牌。很快,行李托运办好了,他跑了回来。s还是要他抱,他也想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怀里搂着女儿,身边跟着媳妇,乐维一边往安检的方向走,一边问:“夏楚,我这次回去,可能年前都没时间来看你们了。”
“嗯。”夏楚低低地应。
“你记得以前我答应过你,往后每年过年,我都跟你一起过吧?”乐维又问。
“我记得,怎么了?”
“今年过年挺早的,我想,要是你工作不忙,不然就回国过年?”乐维斟酌着措辞,“我今年会回老家过年,你要是不介意,,跟我一起回去……”
美国过的是公历新年,二月初假期刚过,新年伊始,正是很忙的时候。乐维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任性,却还是希望夏楚能够接受。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楚的表情,夏楚迟迟没有回应,可能要拒绝。
乐维赶紧曲线救国,往s身上使劲:“叔叔家乡有特别好吃的卤牛肉,叔叔的妈妈超级会做菜!”
“叔叔的妈妈会烤小饼干吗吮着指头问。
“你要跟叔叔的妈妈叫奶奶。”夏楚把手指头从s嘴里扒拉出来,微笑,“我本来打算年后再回国的,既然这样,我跟公司说一声,提前吧。”
乐维愣了一下:“啊?”
“eudio近几年在欧美市场表现不佳,公司有意进军中国,开拓中国市场。我熟悉国内,公司早就有意调我过去,我一直没同意。”夏楚笑道,“记得吗,我说过,等着我。”
那是两人六年后重逢之时,彼此急切地索吻,难舍难分。
不得不离开之际,夏楚曾抱着他,低声叫他等自己。
“你同意了”乐维半是惊喜半是惊讶。
“我回来以后就跟公司说我同意了,不过副总以上级别的工作交接得一两个月,我怕你等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