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龙门,李靖父子在龙门镇的码头下了船。
船舷护栏边,一道身姿曼妙的倩影站在护栏边,凝视着远去的身影,久久不曾扭动脚步。
李靖只是在下船的时候,笑着对符朵朵说了一声珍重,然后下船之后,明知符朵朵在后面看着他,却再未回头。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金吒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靖苦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接着有点不放心地再度交待了一遍。
“这件事情,以后就别和你娘亲说了啊!”
金吒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接着问李靖道:
“爹,我们现在要去哪?”
李靖指了指前方的那个小城,心神大定,哈哈笑道:
“先带你去那里吃一顿好吃的,然后我们回头往西,去昆仑!”
金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李靖带金吒来吃好吃的,倒不是因为儿子答应为他在媳妇面前打掩护而临时起的意。
在他这次的游历计划中,本来就准备带金吒登一座山,游一条河,吃一道菜,走一片沙漠,如今山已经登过了,河也已经游过了,现在轮到吃那道菜了。
那道菜就是烩鲤鱼。
此时李靖父子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的是那道让李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烩黄河大鲤鱼。
满满整整的一个大锅,桌子下面烧着碳火,嫩绿的葱段,金黄的老姜在浓郁的汤中翻滚,雪白细腻的鱼肉,已经开始散发处诱人的香气。
龙门附近这段黄河中的鲤鱼,或许是因为那段能让鲤鱼化龙的河道存在的原因,许多鲤鱼终日在那里与激流搏斗,所以肉质特别的紧实鲜美,让人一尝之下,再难相忘。
李靖带金吒来吃的这家店,门面并不起眼,但客人却不少,因为真正的美食,从来不会出现在那些金碧辉煌的大酒楼中,反倒这种陋巷深处,往往会藏着让人惊喜的味道。
多年之前,李靖经过龙门的时候,在这里吃过一次烩鲤鱼,如今他又带着自己的儿子来了,让人庆幸的是,十几年后,这家店依然开着,而且味道也没有变。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将大块大块的鱼肉送进嘴里,喝着店家自酿的米酒,李靖的心情很是不错。
“慢点吃,小心鱼刺。”
他提醒了一下金吒,悠悠喝了杯酒,耳边充斥着噪杂而满是烟火气的交谈声,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
只是在听了一会之后,李靖心底略微有些奇怪,因为边上那些客人的对话,基本上都是在说昨天谁家的谁谁谁病死了,前天是谁家的谁谁谁没了,今天谁家的谁睡谁好像夜不行了,然后各各摇头叹息。
看他们话中得意思,这龙门镇,似乎正在遭受一场瘟疫的侵袭。
“唉,希望镇守大人请来的那位老神仙,能帮我们龙门镇化解这场灾厄吧!”
“希望如此吧,听说明天那位老神仙,要举办蘸福大会,还要当众救治发瘟的病人,到时候大家都去看看……”
这些交谈声不断地钻进李靖的耳中,不过李靖没有太在意,因为吃完这道黄河鲤鱼,他就准备带金吒离开了。
只是不久之后,当他和金吒两人吃饱喝足,走出店门时候,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正好从店门前经过。
“让让,快让让,发病了,发病了。”
担架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面色蜡黄,双目紧闭,腹胀如鼓,口中大声的呻吟着,旁边那些家人一脸焦急地抬着他往前奔去。
“快,快,快送去大夫那里!”
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来的及将这病人送到大夫那里,就在担架从李靖父子面前经过时,那个看去奄奄一息得病人猛然从担架上坐乐起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口中不断吐出黑色浓稠的黏液,腥味随风四散,让人闻之欲呕。
然后那病人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倒会了担架之上,口鼻间再无半丝呼吸。
好猛烈的疫病!
李靖皱了皱眉,看着地上那些病人吐出的污秽之物,眼中有神光微微一闪。
有些不对劲!
趁着那个病亡着的家人失声痛哭,一团慌乱之际,李靖悄然走到那担架旁边,伸手翻了一下那个死者的眼皮,只见那死者的一双眼瞳已经变成一种诡异的深紫色。
然后他又看了一下死者颈部那些凸起如蚯蚓般的筋脉,同样一片深紫,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然后他退回到了金吒的身旁。
“爹,怎么了?”
金吒小声问道。
“有点古怪,不像是普通的瘟疫……”
李靖摇了摇头道:
“倒像是修行之人弄的手脚。”
“修行者的手脚?爹你的意思是说,这场瘟疫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那我们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住下,等为父弄清楚了再说。”
李靖沉吟了一下道。
“咦?”
金吒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一路上,李靖总是训诫他咱们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要抱心自守,要少管闲事,现在却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主动要伸手探究这件事情?
“山上人的事,不是闲事!”
李靖看了他一眼道:
“如果有修行者在暗中散播瘟疫,为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如此干天和的恶毒之事,到时候我李靖倒真要管一管了!”
这个时候,一群捕快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来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