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究此时正在经历的天劫,就连陈景云观之,都不免心生诧异。
方才那三道通天雷柱中所酝的威能虽然广大,但也没有太过出人预料,只是似这般三股齐下,却非摆明了不给渡劫之人喘息的机会?
“自己方才御使冒牌天劫勾出了许究的心魔,再借星煞之力将之除尽,莫不是因此乱了因果,这才惹出了此般情形?”
思来想去,陈景云只能把原因归在自己方才的逆天行法之上,运使天心诀感应了片刻,发现自己并无丝毫的不妥,于是不由为许究担心起来。
说来也是,既有因由,必生结果,陈景云既然无碍,那结果可不就要许究来背负吗?
不过事已至此,陈景云能做的也只有极力运使法阵,争取为许究多化去一些劫雷之力。
此时阵中的许究刚刚吞服了一枚圣莲造化丹,待要喘息片刻,也好借机熟悉一下壮大了的化形神念,怎奈悬在高天上的天劫之眼此时却猛然一睁,随之而来便又是三道劫雷齐下!
这是真正的天地动怒,降劫而罚!原本黑漆漆的剑煌山在雷光的映照下立时亮如白昼,丈许粗细的电光虽然并未拟形,但越是这般直截了当,便越让人心生无力之感。
惶惶天威之下群修为之色变,立在悬剑峰上观战的温易安和数位乙阙门长老早已大惊失声,他们虽然也曾渡过数次天劫,但是与这元神境的天劫一比却实在是再小儿科不过了。
“恐怖如斯!分明就是不给许究活路!”这是众人此刻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对于天劫之眼这种近乎无赖的降罚之法,就连阎覆水等人也是一脸的惨然,以己推人,他们当年若是遇到这般天劫,怕是没人能够挺到最后。
相比于场外诸人,许究此时倒是把腰板挺得笔直,随着神魂之力的倾巢而出,许究头上悬着的那朵化形莲台中居然散出了一股宁折不弯之意!
“好道理!”
陈景云暗自赞叹一声,心知许究在天劫的压迫之下,终于将自己一生所求之道融会贯通,那缕道念此时虽显稚嫩,但也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道电光破入法阵的一瞬间,陈景云御使的五色华光猛然绽起,四杀之力化作层层壁垒,雷光虽然猛烈直接,但却到底又被削弱了三分!
“轰——!”地一声爆音再响,许究的神念莲台虽然顶住了三道雷光的轰击,但是眼瞅着便已暗淡了下去,而且居然还有了由实转虚的架势。
这还了得?神念的虚实变化可以在平常的任何时候,但却绝对不能是此时,此刻若是许究的化形莲台转为虚形,那就代表着他今次渡劫已然失败,千年的苦功也会随之化为泡影。
“元灵显法、神魂无缺,性命相融、破劫方歇!给我——凝实!”
许究一见事情不妙,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疯狂之意,口中念念有词的同时,居然用手猛地一拍自己的天灵,而后便见一道血光自他百汇处升了起来,瞬间与神念莲台相融!
书中代言,原来许究此法正是莲隐宗的一门禁忌秘术,修士施展此法之时需得燃烧自身的寿元精血,借此透支神魂,以达到强行提升神念修为的目的,乃是实打实的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亡命手段!
“不可!”
阎覆水等人见此情形同时大喝出声,文琛更是御出了乾山鼎,准备运使气运重宝之力强行护持,只是他的动作却被一旁的百里尘舒死命拦下。
今次的天劫来的太过古怪,万一文琛的举动再引来别的变化,那可就更加的不妙了!
此时再看阵中,却见许究神念所化的那座莲台在得了血光融入之后,立时便就光华大盛,三道劫雷又是强弩之末,竟被急转的莲台悍然搅碎,只留下了数缕纯阳之气投入其中。
摇摇欲坠的许究一击得手之后不禁仰天大笑,高喝一句:“朝闻道!夕死可矣!”言语之中狂态毕露,似乎多年积压的愤懑之气一朝得以尽散。
“狗东西!鬼嚎什么?有本尊在此,你便是想死也难!”
师父灵猿子在世时最喜欢讲一些古今江湖中的豪侠事,陈景云自然受了影响,此时见到许究神情豪迈,言语之中却隐有赴死之意,心生不忍之下,当即破口大骂。
许究被他骂的一愣,旋即又是大喜,心知陈景云定是还有手段帮他渡劫,于是连忙大口吞服灵丹,借此滋养已经萎靡不堪的神魂。
“时不我待!老弟有什么手段还请快快施展,只求保下许究一命!”
“闲云道友!你今日若是能助许究渡此劫数,莲隐宗上下将永感大恩!”
“还请道兄显法!”
……
场中的莲隐宗诸人谁不是人精?听了陈景云这话,忙不迭地出言相求,只是文琛在意的是许究的性命,阎覆水之流则是更加在意许究能否进阶元神境罢了。
旁人的请求陈景云自是充耳不闻,只对文琛言道:“事态紧急来不及细说,老哥且将乾山鼎借我一用!”
文琛闻言半点也不犹豫,忙将宝鼎双手奉上。
陈景云接过乾山鼎后,屈指成爪虚虚一抓,便将盘在鼎中的气运金光给摄了出来,而后将指向着阵中的许究隔空一点,那道气运金光的另一头便没入了许究的眉心。
“好好好!老弟真是好手段!许究小子本就身具一缕人道气运,此时再与乾山鼎的气运相连,两相合力之下保命当可无虞!”
陈景云见文琛丝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