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情形怪异无比,除了最开始和合宗宗主孙啸东被温、聂二人联手斩杀之外,之后的斗法中,除了有几个筑基期的修士受了些伤、千佛宗修士损失了不少灵宝,余者竟无一人折损。
打着打着,不怒尊者与另外两个元婴境老僧也都渐渐冷静了下来,见对方那名看不透修为的年轻女修始终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笑吟吟的立在一旁,心中不由有了揣测。
“这是为何?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否则那女子一旦出手,局势必然会变的更糟。”到了此时,若几人还看不出对手是在有意相让,那可真是白白修行了这么多年,心生疑虑升起,手上不由慢了几分。
猛虎架不住群狼,此时不怒尊者的遮天袈裟已然快被乙阙门众剑修攻破,而千佛宗与和合宗的修士缩在袈裟之下,因为不敢使用灵宝,只得以术法攻敌。
修仙界中一直流传着修剑之人能够“一剑破万法”之说,今日众人算是领教到了其中的厉害,任你术法如何凌厉,我只以剑斩之!
反观千佛宗这边,众僧的攻击倒像是在给剑修们不停地喂招,这一下倒把躲袈裟下的一众修士给弄了个不知所措,有人干脆停手。
见己方修士的憋屈样子实在难看,不怒尊者便高喝了一声:“停手!”想问问对方到底是何意。
之后的场面就变得更加有意思了,看着温易安手中玉牌所展现出的画面,不怒尊者和另外两名元婴境僧人便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脸上表情变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画面清晰异常,就连声音都能明白入耳,四个阴损之人聚在一处密谋杀人夺宝,就连事后如何分配都在争论之中。
现在事情败露了,被人打上了门来,任谁也都不能再说此事与远在苍山福地的乙阙门无关,他们四人要抢夺的灵宝本就是人家赠与元辰子师徒的,人家来为盟友出头可说是合情合理。
“诸位大师,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那庞毅虽然身死,但是我等却在他的储物袋中发现了这枚留影玉符,想来这是他想抓住另外三人的把柄才特意留下的,现在各位还觉得我与师兄方才击杀了那孙啸东有错吗?”
聂婉娘玩味的声音传遍了天上地下,不怒尊者与身后众僧无言以对、和合宗修士目瞪口呆,只有躲在下方守山大阵中的杨长生恨的那叫一个目恣欲裂!高呼一声:“庞毅狗贼害我!”便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唉!贫僧几人实是被宵小给蒙在了鼓里,如今既然得知了真相,自然无颜再插手此事,只是我佛慈悲,还望各位道友少造杀孽才好。”
不怒尊者喟叹一声,言罢便收起了遮天袈裟与降魔杵,僧袖一挥,裹挟着千佛、和合二宗的修士向后退了数十里,做观望状。
聂婉娘与温易安相视一眼,后者哈哈一笑,拍了拍元辰子的肩膀,而后手中玄剑向下一指,扬声道:“众弟子听令,此战只诛首恶,余者不究,不过若是遇到冥顽不灵敢于抵抗者,诛之!”
此令一出,群修轰然应诺,三百柄灵剑、一百余道炎火齐齐袭向浮生门的守山大阵,温易安与聂婉娘几人也都全力出手,诸般超绝手段一同施为,威能尽显之下,声势比那天劫都要可怕的多!
果然,平阳山大阵只支持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已轰然崩溃,守在阵眼处催动大阵的杨长生则再次受创,忙将一把灵药灌入口中。
到底还有几个死忠,十几个结丹修士带着不到三成的门人结阵拒守,把杨长生死死的护在了当中,另外七成浮生门弟子则在其余几个结丹境长老的带领下放弃了抵抗。
眼见千佛宗修士退避三舍,守山大阵又在对方绝强的攻势下土崩瓦解,杨长生也不再继续疗伤,挣扎着起身之后不由慨然一叹,言道:“众弟子听令,全都退到一旁吧!”
若他自己一人,自然要做那困兽之斗,堂堂元婴境修士,即便是要陨落也绝不愿无声无息,只是看到爱徒率领一众亲信将自己死死的护在中间时,杨长生心里忽地一软,一股疲惫之感不由传遍全身。
“愿与师父同生共死!”
“我等誓死护卫宗主,绝不退让!”
“你们这些软骨头!宗主平日待你等如何?不想竟然养出了一帮白眼狼!”……
有人出言鼓动,有人对放弃抵抗的修士出言喝骂,场面立时变得乱哄哄。
聂婉娘与温易安等人带着己方修士形成了合围之势,而后便抱手在侧冷眼旁观,只当是看戏了,众剑修见对方大敌当前之时还在做这些无用功,眼中不屑之意更浓。
杨长生面上又是一片潮红,强自压下再次涌到嘴边的一口鲜血,厉声道:“全都闭嘴!今日之祸皆因我一人贪婪所致,与尔等无关!
独孤严,从今之后你便是浮生门的宗主,当引为师今日之戒,摒除贪婪嫉忌之心,带着宗人小心求存吧——!”说到最后眼中已然全是不舍之意。
得了杨长生的严令,浮生门修士中立时哀声一片,即便有人仍有守护之意,但终不免失了心气,再无方才的坚定。
苦笑一声,杨长生转头对元辰子揖手道:“一念之差换来了现世报,杨某认了便是,元辰子,同为南陆修士,我便陨在你的手中也算不冤,只是门人无辜,还请你日后不要为难他们。”
“哼!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大义,本尊平日最恨阴毒小人,今日你若不死正义何存?不过你也大可放心,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