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醉讲法,虽然只持续了三个时辰,却让纪烟岚获益良多,温易安在平复心绪之后终于渐入佳境,只觉前方修行之路一片坦途。
聂婉娘这些日子一直被师父提着耳朵往里灌,听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也因此才肯放纵师弟师妹呼呼大睡。
也是,以陈景云小气的性子,自己有了收获,便是捏着脖子硬塞,也是要传给几个弟子的,敢不学的?哼哼,且试活着!
见了这番情形,纪烟岚不由心下感慨,如此直指本心的玄奇妙法,等闲能得几句,都是邀天之幸,可聂婉娘几人却似乎毫不在意。
外人也只能叹息人家的福缘深厚,毕竟有这么一位师父,确实无需担心什么道途坎坷。
勿自叹息了一声,纪烟岚也对陈景云的修为境界有了直观的了解,心说:“原来眼前这位随性逍遥的闲云师弟,已经达到了只有少数几个气运深厚之人才能有幸触及的境界!实在是——”
不过再一联想陈景云当年寥寥数次的对敌出手,又觉他此时能有这般境界虽然出人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以闲云师弟的修为都需谨慎对待的敌手啊!看来即便自己此时已经能够力敌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却也还是不够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第二日纪烟岚便开始闭关不出,一是需要消化陈景云昨夜所讲,再则是想借着一年多的平静时光,将自身的修为向前再推进一些。
弈剑峰洞府门口本就是一个观景的好地方,远处云气倏开倏收、变化万端,近处蝶舞芳菲、春意盎然,身处其中惹人沉醉。
季灵匆匆的在洞府旁的空地上布下果品、桌椅,催促师父落座之后,她便觉得大功告成,欢呼一声就奔下山去了。
山下那处各方修仙者云集的坊市已经成了季小五每日必去的所在,财大气粗、花起灵石如同流水,更兼灵动可人又从不做仗势欺人之事,是以没过几天,季灵就成了流云坊市中的大豪客,谁见了不恭维一声季五师姐?
见到自家小五如同雀儿一般,招呼着几个筑基期女修连蹦带跳的遁向坊市,陈景云不由舒心一笑,却又暗自犯愁储物袋不够用,季灵买回来那些无用的东西太多,洞府之中已经堆的像是货场。
待拿眼扫过灵聪兽和暴猿时,陈景云又自笑骂出声,心道:“连胖东西也都当起了大爷,看来今后自己闲云观的家教需得严厉一些才行。”
温易安等人所期待的灵兽大战并没有发生,当日灵聪兽欢喜的遁至弈剑峰时,发现竟然有一只生的足有三丈来高的巨猿正仰在青石板上呼呼大睡。
这一下却把灵聪兽气的毛都炸了,那方青石板可是它当年嬉闹休憩的地方!于是一身夹杂着妖、魔、仙灵之气的驳杂气机跟着就释放了出来!
气势一出,一直居于弈剑峰上身负护卫洞府之职的肖升几人立时被吓得不轻,以为是何方不开眼的妖魔来犯,待看到是灵聪兽驾临时才各自安心。
而吃饱喝足正在享受暖阳照拂的暴猿却猛地如坠冰窟,一骨碌爬了起来,正要仰天咆哮时,却一下子被一股大力给摁在了地上。
胖东西这些年虽然没学会几个囫囵个的灵法,但是耳濡目染之下,早把以势压人的“闲云法门”给学了个透彻!
背上光翼一收,静立青石之上,一双大眼看着碧莹莹又水汪汪,但是内中却已是寒芒闪烁,直把暴猿盯的连咆哮都忘了。
至于两只灵兽是如何沟通的,笔者也不得而知,想来不外乎威逼与利诱,总之那日之后,胖东西身后就总会跟着一只趾高气扬的暴猿。
陈景云方才抬眼看时,见暴猿正一边小心的用杵子一样的指头给胖东西挠痒,一边垂涎的的盯着挂在灵聪兽勃颈上的储物袋,巨眸中竟然全是谄媚。
见到了此情此景,也才让陈观主生出了整顿门风的念头。
呵呵,不过多半也就是想想罢了……
程石自从到了乙阙门之后便一头扎到了洗剑池,掌管炼器房的刘长老也是个痴迷锻器的,两人一拍即合,没几日竟然成了知己。
二人一个身怀天心锻器秘术,一个浸淫此道多年,一番联手施为之下,竟被他二人摸到了些许以普通材料铸造出玄阶灵宝的门径。
虽然其间需要借助程石所怀混元宝珠中的太一之力,且成功的几率不高,但是十几二十件灵宝中出得一件玄阶还是有的。
这一下可是了不得了!剑煌山因此躁动一片,都知道自家武尊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锻器手段,可是他老人家也只是为太上长老和宗主出手过两次,别人谁有这个面子?
现在不同了,洗剑池刘长老虽然不好相与,但是对于同辈师兄弟的央求却也无法拒绝,那位程磐石师兄更是一个好说话的,但凡大伙儿备足材料找上门去,他就绝不推脱。
虽说要将材料扣下一些做为“研究”之用,可是那又如何?跟一柄玄阶神兵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短短一月时间,洗剑池上空竟接连两次天地变色,也代表着两柄玄阶灵剑横空出世,这番情形却叫乙阙门的一众剑疯子如何能不更加疯的厉害?
当那两位得了玄阶神兵的长老以剑指天、高呼斩尽天下邪魔时,剑煌山为之沸腾,刘长老和程石的锻器宗师之名不胫而走,没过几日就传遍了整个苍山福地。
聂婉娘自然也没闲着,自从师父定下了调子之后,她便把心思扑在了如何剑出苍山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