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玉指微挑,一枚湛蓝色的灵珠便自聂婉娘腰间飞出,灵珠见风就长,片刻大如车轮,如同明月一般悬在了忘忧亭上空,神光清洒之下,此方天地为之隔绝。
扫了亭中正襟危坐的几人一眼后,聂婉娘压下手中的茶盏,感慨道:
“师父行事非是我等可以轻易揣度,虽然看似一切随心,但是只看咱们闲云观一脉与天南一隅如今的变化,便不得不让人称叹拜服,小四,你对修仙界最是熟悉,可以比较、评述一番。”
袁华点头称是,稍加思量之后才道:“大师姐说的不错,咱家在师父看似不经意的布局下,如今的潜力已经不逊于修仙界中那些所谓的顶级宗门了。
我等身为亲传弟子,所修功法的厉害想必不用再来详说,随便拿出一样都可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而三师兄对天心炼器秘法的参研也已登堂入室,如此观中今后自然不会缺少灵宝神兵,三师兄,我说的可对?”
程石闻言抚须大笑,袁华的这句话正好搔到了他的得意处,于是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观里能供给更多、更好的材料,那便没有他程磐石炼不出来的宝贝!
嬉笑几句之后,袁华接着道:“至于丹药一道嘛,外门的石鹤长老也已炼制出了适合天南修者服用的灵药,是以不用再担心丹毒的隐患。
况且白芷姐妹天生灵体,最善培植药草,因此我敢断言,不出十年,咱们闲云观必出丹修旁支,且不会弱于北荒的丹道宗门。”
听了袁华的讲述,又想到那位痴肥的石鹤长老,众人尽皆莞尔。
那老道在丹道一途上确实是个痴人,且还是个惯会撒泼打滚耍无赖的,在往来书信里要这要那不说,只要一回到观中就会拉着彭仇还有后山众人哭穷,不多讨些灵草灵药决不干休,白芷姐妹见了石鹤长老更是像见了鬼似的直躲。
此时京中事了,想必胖老道不日就会带着与他一样痴迷丹法的几个弟子归宗,到时候少不了众人的烦恼。
品了一口灵茶,袁华继续道:“师父当年率乙阙门剑修灭了万兽宗时,独独对那御兽控兽之法格外上心,而今黔州御兽门从万兽宗的御兽之法中钻研出了驯养凶兽的法子,加以时日,天南武人在筑基之时想必会轻松许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皆在叹服自家师父的深谋远虑,季灵和柴斐更是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师父无所不能,她二人与有荣焉。
“小四,莫要只说成就,把咱家的不足之处也要分说一二。”聂婉娘见师弟师妹皆是一脸的欢欣鼓舞,便出言让袁华泼一泼冷水。
听了聂婉娘的吩咐,袁华叹息一声,言道:“若说咱家的薄弱之处嘛,却是有一样先天的不足,天南之地太过贫瘠了,灵石矿脉等等一应修行资源少的可怜。
若非师父当年扫荡了赤炎宗和万兽宗的高阶灵石、我又不停地在苍山福地搜刮好处,只怕咱家此时早已捉襟见肘了。”言至此处,袁华又自一叹。
聂凤鸣闻言不由攥紧了拳头,几个师兄妹之中属他最是要强,想到师父与四师弟不辞劳苦、往返奔波,自己却在家中坐享其成,不由汗颜无地,程石几人也跟着各自喟叹,天南的情形他们怎会不知?
见师弟师妹们尽皆面露赧色,聂婉娘不由冷哼一声,言道:“全都收起那副恶心样子!我与师父游历天下时,师父便曾对我说过,说这天南未必真就如同眼睛看到的这般贫瘠,万年前能被三族打破了头也要争夺的宝地,即便糟了天地崩坏的劫数,却也该会留下一些好东西的。”
聂凤鸣几人听了聂婉娘的话之后皆是一愣,而后便都眼睛放光,袁华反应最快,将手指指地下,对聂婉娘道:
“大师姐,你是说天地崩坏之后,那些好东西都被深埋于地底了?对呀!白芷姐妹不就是在地脉之下孕生的嘛!哈哈!另外那些灵石矿脉、天材地宝之属必然也是如此,只是万年来无人发掘罢了!”
聂婉娘莞尔点头,对师弟师妹们轻笑道:
“就是如此,这也是师父为什么会对何弃我那小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允他在旁听法的缘故,何小贼本就是盗墓出身,对于地下的情形要比咱们熟悉的多,如今又专修戊土灵法,想必入地寻宝会更加得心应手。”
包括彭仇在内的众人闻言全都面露古怪之色,季灵和柴斐更是拍手大笑,任你何小贼奸猾似鬼,将来也只能乖乖的充当苦力、为观中奔波谋利,后山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止住了师弟妹们的嬉笑,聂婉娘复又沉声道:“天南万万人中只出了咱们几个,闲云一脉如今虽然不显于世,将来却必然要名震八荒!你们可知自己肩上担子的分量?”
一众闲云门徒见大师姐问的郑重,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起身应喏,言说知晓。
见到给师弟妹们施加压力的目的达成,聂婉娘方才转回了笑意,再听彭仇解说了一阵天南武林中的喜人形势,众人各自开怀,多年布局,如今终见成果,只需等到师父破妄功成,便是后山亲传弟子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眼见着新月如钩天色不早,聂婉娘便命师弟师妹各自回房修行安寝,聂凤鸣则是咬了咬牙拖着程石一同返回后山,想要借着如水的凉夜再去师父散出的气场中“自虐”一番,众人对此见怪不怪,皆不加理会。
......
剑煌山悬剑峰上,乙阙门宗主温易安带着众多结丹境长老恭迎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