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坐忘修行处的百丈方圆,自半年前就开始风霜不侵、雨雪难落,内中似乎自成空间。
开始时仗着同根同源的灵力,聂婉娘还能不被排斥,可是日子一久,山巅的灵力场已然提升了一个层次,便连聂婉娘也再近身不得,不得已,聂婉娘只好搬出自己的草庐。
而在与陈景云周身散出的奇异气场对抗了几次之后,聂婉娘发觉自己的心境修为居然有所增进,得了好处自然不能独享,于是聂婉娘就命所有亲传弟子和彭仇都来体悟山巅的气机,以求对众人的修行有所助益。
众人初时不明所以,季灵因为舍不得山下药园中的灵药,还一脸的不情愿。
不过待到众人亲自感受到了气场中蕴含的混沌如一、脱出尘世的意境后,尽皆大喜过望,如今就是拿棍子赶怕也赶不走了,彭仇更是拖家带口的将暮如雪和一对粉嫩的儿女也给弄了过来。
聂婉娘对此哭笑不得,她自己这两个只有三岁的弟子能有什么修行感悟?不过彭仇如今脸皮可是厚得很,只说两个小家伙自从感受了师祖的气机后,眼瞅着又壮实了不少。
既然人家是来向师祖寻好处的,聂婉娘也就只能听之任之,当师父的总不能坏了弟子的机缘不是?
如此旬月之后,山巅散出的气场已经越来越强,聂婉娘等人也只好一退再退,到了最后,大半个闲云观后山都被那种缥缈绝尘的气机所包裹。
山下药园的白芷姐妹初时不甚在意,在她们两个心中,陈景云于修行之时弄出了些许的动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当陈景云周身散出的气场笼罩了半个药园之后,姐妹二人便也坐不住了。
原来那道气机笼罩之处,内中的灵气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各种依赖灵气滋养的药草立时疯长起来,眼看着药力加深、年份变长,将那些没被气场笼罩的灵药超出了太多,于是白芷姐妹便每日眼睛放光的盯着药田,期盼着这道气场再扩大一些才好。
看着师弟师妹再次被气机压迫的狼狈败下阵来,聂婉娘示意众人坐下来品些灵茶、稍事休息,聂凤鸣几人汗津津的围坐过来,虽觉手脚酸软,不过神情却都兴奋异常。
岂料几人将将坐定,待要闲话吹嘘几句时,一股柔和的斥力倏忽间又自加身,师姐弟们只得相视苦笑,七手八脚的收起桌椅茶具,一直退到鸣潭处,那股排斥之力方消。
聂婉娘几人凌虚立在鸣潭之上,尽皆哭笑不得,灵聪兽用胖爪子扶着额头,口中发出几声无奈的“嗷呜”声,原来它在后山上的最后一处软窝也被气场给笼罩了。
柴斐和两个小师侄方才一个不小心,被那股斥力给弹到了鸣潭中,此时一大两小正在潭水里欢快的扑腾,彭仇今日不在,暮如雪却是管束不了几人,又没有飞天只能,只能踏在水面上看着。
季灵在一旁埋怨道:“大师姐,若是师父再不转醒,这闲云观后山上怕是再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拿指点了季灵的额头一下,聂婉娘面露笑意,言道:“你这丫头,莫要净顾着自己,师父此次渡心破妄想来收获颇多,这气场每壮大一分便代表着师父的境界跟着加深一分,我倒是盼着这道气场扩张的没有止境。”
听了大师姐的话,聂凤鸣几人皆深以为然,季灵吐了一下舌头也跟着连声附和,一旦陈景云破妄功成,修为必然再进,他们这些当弟子的哪有不在心底里期待、祝愿的?
彭仇足踏莲影缓步而来,见众人扎堆在鸣潭之上,立时猜到了缘由,先将一封书信递到聂婉娘手中,而后才哈哈笑着将一双二女从潭水中摄起,抱在了怀中。
聂婉娘取出书信一眼扫过,而后似乎有些意动,对彭仇道:“三叔,既然黔州御兽门率先参透了驯化饲养凶兽的法门,那便可将天南资源向其倾斜一些。
若是此法真能奏效,倒也能稍缓绝顶以上武者炼体筑基时贪食的窘境,到时将御兽门纳为外门直属也非不可。”
彭仇闻言点头称是,他对黔州御兽门的印象不错,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黔中汉子,虽然武力不显,却惯会御虎驱狼。
自从聂婉娘命人将万兽宗驾御灵兽的法门遍传江湖后,御兽门上下便不惜人命的往死里钻研,而今终于有了收获。
后山上待不了了,连聂婉娘都靠近不得,因此也再不需要留人镇守,众人说说笑笑,一同前往了前山的道观中。
回到了原来的居所,看着殿宇间熟悉的一草一木,聂婉娘等人无不心生感慨,时光匆匆,最近几年大家已经很少踏足前山了。
外门的仆役总管瘸腿老刘是观中的老人手,也是袁华、季灵几人幼时最爱捉弄的对象,眼瞅着几个小少年一点点长成了名动天下的大人物,瘸腿老刘从来都是与有荣焉的。
今日一见隐居后山的六大亲传齐至,不由乐的见牙不见眼,带着手下的仆役将众人的居所最少扫撒了三遍,之后又亲自跑到厨房看着,把聂婉娘几人对食物的喜好、口味说的头头是道,那股子亲热劲儿让众人皆感心情舒畅。
闲云观外门的六名弟子在师父彭大先生“不经意”的透露下,早摸清了内门师姐、师兄们的脾气,于是见礼之后该请益的请益、该溜须的溜须,倒是伺候的周全。
外门弟子这几年的变化自然也是不小,闲云观“外门七子”的名号早已震慑天南、威压江湖,刨去姬桓不说,其中要以无果、田帧、南宫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