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觉已是三年。
其间寒来暑往、草木枯荣,闲云观几个亲传弟子除了柴斐之外皆已成年,几人的成长也早在聂婉娘的预期之中,雏鹰褪去了茸羽,终于可以搏击长空。
......
青天之北,峰峦之巅,一个清瘦的年轻道人正自云端踏歌而行,原本看着还有老远的几座险山眨眼间就被他甩到了身后,饮酒做歌、心意熏熏,实在悠然。
恍恍惚惚、隐隐约约间,歌声已经传入了众多深入苍山狩猎的武者们耳中,怎奈歌声模糊不清,耳力超绝者也只听得了其中几句,歌曰:
“万里不需步,轻歌凌太虚。韬光养惊羽,八荒一棋局。扶风何徐徐?龙蛇起荒隅。杀机逾景云......
咦——?这一句大逆不道,该打!”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歌声戛然而止,引得闻者纷纷嗟叹。
而引来众人羡慕、嗟叹之人,却不正是依令行走苍山福地的袁华袁知著?
他方才胡乱编词,待唱到“杀机逾景云”时,忽地想起了师父的名讳,于是连忙住嘴,又扇了自己一巴掌作为惩罚,之后才继续笑吟吟的赶路。
三年时间,袁华虽然长高了不少,但是浑身上下却仍然没有几两肉,不过随着年纪渐长,这小子的心机却越发的深沉了,只看他那一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便知其心如渊。
因为当年的一时冲动和谋算不周,才使得他自己与聂、程二人一同身陷险境,经此一事,袁华行事变得越发小心谨慎,也最爱谋定而后动,在代表陈景云出入苍山福地的这三年中,更是将自己磨砺的腹黑如墨。
在苍山福地中,“笑面阎罗袁知著”的名头早已能止小儿夜啼!
眼见着伏牛山在望,袁华心中的欢愉之情更浓,还未落地,便对着后山众人心念传音道:
“二师兄、三师兄,小弟今次把温易安那老小子的最后一葫芦灵猴酒给弄来了,若是有闲不妨共谋一醉。
还有小五、小六,四师兄这次可又带回了不少稀罕玩意儿,都去潭边等我,待我与大师姐叙完话后就去找你们!”
前日出关的聂凤鸣正与程石在火池边上一同探讨炼器之道,二人今日意见不合,正要开始争论,恰在此时,袁华的传音忽至,聂凤鸣闻声嘴角微扬,丢下程石不管,径往鸣潭闪去。
此时的聂凤鸣身形颀长、容貌俊秀,心思虽重,却仍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自打当日陈景云于山巅入定之后,聂凤鸣因为懊恼自己修为不够、无法为家里人遮风挡雨,便也跟着闭关修行起来,立誓将来定要为师门分担压力,如今摸到了五转边缘的他,已经赶上了袁华的境界。
程石这几年一直在往横着里长,身形越发的孔武粗壮不说、竟还蓄起了络腮胡子。
由于一直痴迷于炼器,因此被火池边上的煞气将身体洗练的的犹如铜铸一般,虽然脾气越发的暴躁,心思却依旧简单,从不相信自己师父会破不开什么所谓的心障,所以也活的最是痛快。
或许是因为太过沉迷于炼器一道的缘故,程石此时的修为已经被聂、袁二人落下了一个小境界,不过因其体魄实在强悍,若是交手切磋,倒也不弱于二人。
此时听了袁华的传音,程石不由开怀大笑,又见二师兄不等自己竟然先跑了,便也扔下手头的活计,大踏步追了上去。
伏牛山后山断崖下原本是一处平坦的谷地,不过如今已经被开辟成了药田,药田边上还有一座小巧精致的草庐。
而白芷此时正斜倚窗前,手中做着刺绣,不用想,必定是她的干娘柴婶子交代下来的活计。
抬眼看着窗外被灵花灵草引来的纷飞舞蝶,再闻一下拂风掠过时带起的扑鼻药香,白芷心中不由泛起惬意、满足之感,见季灵正拉着白池的手在药田里不停的絮叨着什么,白芷又是会心一笑。
两个灵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立在药田之中,满园的灵花彩蝶尽皆失色,而今日季灵与白池探讨的话题则是——“如何培植出一种能让人容颜永驻的灵药。”
虽然经过了三年的相处,白池却依旧改不了胆小、怯懦的毛病,除了面对姐姐白芷和好友季灵之外,她与山上任何人说话时都会紧张的结巴。
与人交往虽是弱项,但这白池却天生就能识得各种灵物,虽然叫不出灵物的名字,但是对其功用、效果却能一眼看穿,养起灵草灵药来更是得心应手。
听完了好友的絮叨,白池不禁有些犯愁,季灵的要求一次难过一次,想不明白所谓的容颜永驻会有什么好的,不过还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允诺将来定会将那种灵药种出一颗来。
正在两人聊的热烈时,袁华的传音忽至,季灵闻声,立时欢喜的跳了起来,高声说了一句:“阿池、阿芷,我四师兄今次归来必定会带回不少好东西,我先去洗劫一番,过会儿拿来跟你们分享!”
言罢便纵身跃到一丛清香四溢的灵草间,把犹在呼呼大睡的柴斐和灵聪兽给踢了起来,而后一手拎着柴斐的衣领、一手提着灵聪兽后颈处的肥肉,轻身上了断崖。
见白池满眼不舍的看着季灵的背影,白芷只得无奈摇头,心道:“也不知道妹妹怎样才能改掉这不敢见人的毛病,对,等陈景云醒了便去问问,他可是无所不知的!只是他为何三年了仍未苏醒呢?
后山之巅,三年来聂婉娘从来不曾离开山顶半步,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