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潭边上水雾升腾,周遭山花烂漫,野趣自生。
彭仇与弟子相谈甚欢,待言及护国真人石鹤一脉今后也将为姬桓所用时,姬桓更是欣喜无限。
放眼整个朝堂,能入帝心之人寥寥无几,而石鹤道人要算是其中最能说得上话的了。
最后,彭仇才一脸正色的自怀中取出一面卷云状的古拙令牌递了过去,姬桓见师父神情郑重,当下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之后双手接过令牌细看。
一看之下,姬桓不禁心头狂喜,那令牌巴掌大小,色呈暗青,正面阳刻着一个苍劲的云字,背面则阴刻着姬桓的“桓”字。
令牌看着非金非玉,拿在手中却又沉重异常,质地似是极为坚硬,翻动间,内中还有光韵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用指尖轻轻的勾勒着令牌上的“桓”字,姬桓不禁开始出神,这面令牌得来不易,在观中虽然算不得什么,对外代表的却是他闲云观外门大弟子的身份,此令一出,说能号令天下武人也不为过。
姬桓早就在心里羡慕内门师兄师姐们腰间挂着的“闲”字玉牌了,如今得到了一面“云”字令,心知这是内门与外门的区别。
不过姬桓依旧欢喜莫名,他虽然一直甚得帝心,在朝堂中也有不少的拥趸,但是手下却多是一些文臣、宿儒,因此一直武力不显,如今得赐了令牌,如果运用的好了,相信很快就能补齐自身最大的短板。
彭仇见弟子望着令牌出神,眼中还不时有精光闪动,于是出言告诫道:“以你的玲珑心思,相信很清楚这块“云”字令牌背后隐藏的力量,一旦动用此令,你代表的便是整个闲云观外门,故而当谨慎用之。”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此令定不敢轻用。”姬桓连忙躬身回道。
大师兄姬桓将要离山,外门中自然要欢宴一场,开席之前,暮如雪将彭仇拉到无人处,为无果等人开口说项,彭仇自然不允。
暮如雪又经一番央求后依旧未果,于是坐在一旁开始抹起了眼泪,言说自己这师娘今后在弟子们面前再没有什么颜面了,彭仇不得已只好松口。
见心上人终于松口,暮如雪这才转悲为喜,附耳对彭仇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红着脸跑了回去,彭仇看着暮如雪高挑婀娜的背影,嘬了一下牙花子,也大笑着移步饭厅。
杯酒话离别,风雨催人去。
姬桓当夜并未在观中居住,而是回到了他在山下竹林处亲手建造的草庐,一高一矮两个侍卫头领一见七皇子来了,连忙伏地行礼,姬桓扶起二人,说出了自己明日将要返京的决定。
两个侍卫闻言狂喜,高兴的差点儿都要抹眼泪了,在这牛家村中,两位七皇子身边的正副侍卫统领竟然时刻都得夹着尾巴做人,那滋味——嘿!
想起村中王二狗他爹扬言明日要来胖揍自己兄弟二人,两位皇家高手立时归心似箭!
姬桓酒喝的不少,此时心情大畅,挥退了侍卫之后,便对着村中大喝道:“皮猴子们还不快来?今夜可是有好故事听呐!”
片刻,村中的小童们便蜂拥而至,围在姬桓身边有叫姬哥哥的、有叫小先生的,直把这位天潢贵胄七皇子殿下喜得眉开眼笑......
第二日清晨,无果等人早早的起身,再次拜别师父之后,就满心欢喜的到山下竹林去寻大师兄姬桓,假期难得,几人实在是不愿辜负。
两个侍卫头子早在村头备好了七匹高头大马,姬桓带着师弟师妹提鞍上马,又与下山送行的何弃我相互笑骂几句,之后呼啸一声,当先就向村外奔去!
正是——十年压声今方啼,一骑绝尘奔帝京!
一行九人向南纵骑狂奔,七皇子姬桓着急皇家之事,生怕自己回去的晚了京师生出变故,无果等人在意气风发的同时,又都大有恍如隔世之感,随着师兄急迫赶路。
因为此去上京城,就算牛家村西山牧场精心饲养出的良马脚力惊人,一来一往也要两个来月,而师父彭仇只允了六人三个月的假期,如若三月未归,众人皆会被开革出门!
姬桓等人打马急行,队伍也跟着越发的壮大,路上收拢了那些早前散在北地各处,被充为斥候眼线的皇家侍卫,风信门的一队精锐探子也归到了姬桓的账下听令。
众皇家侍卫眼见着自家七皇子已然能够纵马狂奔、再无往日的病态,纷纷惊喜着大礼参拜,各自表露了誓死追随的忠心,无果与田帧几人见大师兄竟然有如此的威望,心中也是欢喜。
书不赘言,五日之后姬桓等人就来到了华阴府,略作修整,便带上了孟黄粱在府兵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三百精骑继续赶路。
风信门飞书各地,将七皇子姬桓痊愈归京的消息散布于天下,这却是姬桓要将二皇子姬霁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好叫姬霁心有顾虑,不敢突然对皇帝发难。
五百人的精锐马骑一路穿州过府,各州县的官员早就收到了七皇子病愈归京的消息,自然不敢怠慢,除了一应的粮草供应之外,尽皆出城相迎想要当面拜见。
姬桓倒也不吝现身,虽然只与几个州府的主管匆匆见了几面,却也坐实了他已然身体痊愈的消息。
皇帝姬安在得到了姬桓身体痊愈的消息之后,竟然喜极而泣,破天荒的住进太庙、食素三日,且其间难得的不近女色,以谢祖宗的保佑。
朝堂中的各个大佬见了皇帝的这一举动,无不在心里感叹一声:“七皇子在皇帝心